月落大地 第二章法眼无双(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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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嘴！”被称二姐的少女笑骂一声，一股劲儿往圆脸少女头上泼水。于是嘻嘻哈哈，又闹成一片。那位大姐倏然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应该回去了。”五六名少女闻言一齐游到潭畔，涉水上岸，个个体态玲戏，峰耸。

罗成在树后看到这里，慌忙移开视线，心头突突跳，耳中却听得一阵骂声娇语。

“啊！五妹呢？”

“五妹去猎猎了。”

“猎猎？”

“嘿，大姐，那头猪胆包天，自以为大眼福，却不知死已临头。”话声至此，罗成心头倏然一惊，忖道:“莫非是说我？”哪知念头方起，际倏然一麻，接着眼中一黑，人已倒地晕了过去。只见距离罗成尺远草丛中倏现出一个翠衣少女，高声招呼道:“大姐，这叫化子被我点昏过去，现在该怎么办？”那五名少女已穿好罗衣，蜂涌过来，其中一名年事稍长的髻少女目注昏倒地上的罗成，挥袖道:“抬他入，按例发落。”罗成自晕中醒转，发觉已在屋中，自己躺在地上，面前一张长桌，桌后坐着一名年约二十一二岁的翠衣髻少女，他慌忙一跃而起，略一运气，觉得周身毫无异样，心头略宽，目光一扫，才发觉身畔左右，还各站着一位少女。

先停了停神，罗成略施一礼道:“请问三位姑娘，这是什么地方？”站在右边的圆脸少女冷冷道:“此地是天星外刑房，你老实点儿，堂主问你什么，你老老实实回答什么，免得多吃苦头。”这个戏水时嘻闹的圆脸少女此刻却变得一本正经，神圣不可侵犯。只要进了天星，罗成心头已落实一半，也不计较这些，微微一笑，道:“多讲指点。”坐在桌后的髻少女已发问道:“你是何方人士，姓什么叫什么，跟本堂详细招来！”

“在下江南武林第一世家罗成，此来专程求谒天星主，希望姑娘通报。”髻少女冷笑三声，道:“主千金之体，岂是像你这等凡俗之夫能见到的，罗成，你不顾外警告，擅自闯入，胆包天，潜窥女浴，实已触犯了本戒条…”罗成忙接口道:“姑娘误会了，在下就因姑娘们在戏水，不敢贸然出声招呼，至于此来，有信物一件，请呈主，无论见或不见，但求赐予沉香龙涎膏一盒，终生德。”说完掏出那块“承恩令”给了身旁的圆脸少女。

圆脸少女双手呈上桌案，髻少女取过一看，脸一变，慌忙起立道:“原来罗公子是本恩人之后，刚才失礼之处，请多包涵！”

“岂敢！岂敢！”罗成拱手含笑说。心中觉得三环先生确没骗自己，这块“承恩令”效力果然不小。

只见髻少女道:“彤云，你陪罗公子到客室招待。”圆脸少女恭身应了一声是。髻少女又对另一少女道:“绛云，你跟我去后。”客室是一座圆形的殿，离开刑房隔着一座院落，二条走廊。一路行来，他仔细观察过，但见屋脊错，门户重重，无法看清全貌。尤其令他惊奇的是，这天星中都是女子，看不见一个男人。

罗成孤独地坐在客室中等候着，那彤云呆呆立在门口，一双调皮的眼睛却不住地打量着他。

罗成心中明白，她明为侍候，暗则监视。等了半天，还不见动静，他心中有点烦燥起来，不由向彤云搭讪道:“请问彤云姑娘，你们那位堂主姓什么？”彤云眼珠一转，似笑非笑道:“你喜她？”罗成脸一红，忙道:“姑娘休得取笑，在下只是无聊，想同姑娘聊聊。”彤云娇笑道:“天星中是一家，我们都姓商。堂主叫彩云。”

“哦！原来如此，请问彩云姑娘是什么堂主？”

“外巡察堂堂主。”罗成点点头，又问道:“你们这里好像都是女的，没有男人！”彤云噗哧一笑，道:“要男人干什么？天星是男人的地狱，女人的天堂。”罗成微微一笑，打趣道:“假如这里真是地狱，世上的男人恐怕都不想上天堂了。”彤云似笑非笑地说道:“你若是看见我们这里的男人，只怕死也不肯留下来了。”

“为什么？”彤云脸倏然一沉道:“你已问得太多了，最好不要再问。”她似觉已太多秘密，故而心中警惕起来。可是罗成正在兴头上，岂肯如此打住，又问道:“这么说，贵并不是没有男人！”

“当然有，不过不在这里，你也看不到。”

“在什么地方？”彤云正说话，房外已传来一阵轻曳的步履声。她探首一望，立刻低声道:“内敬事堂堂主来了，你言行注意些。”话声一落，环佩步履声已近门口，只见她弯躬身禀道:“巡察堂弟子彤云接堂主大驾！”罗成也站起来，门口出现一位风度雍容年约四十来岁的美貌中年女子。穿着鹅黄曳地长袍，神态不但庄重，而且隐有威严。

这位敬事堂堂主身旁跟着巡察堂堂主彩云，后面还有二名穿着同样鹅黄长袍的年青少女随侍者。

抱拳一揖，罗成道:“罗成见过堂主。”敬事堂堂主一双凤目打量了罗成一眼，道:“本堂奉主之命，有话请问阁下！承恩令为本第三代先主赠与郝家之物，阁下却是姓罗，请教此物来由？”罗成心念疾转，回答道:“在下是受人转赠。”

“哦！阁下千里而来，求取灵药龙涎膏，系作何用？”

“为治家母痼疾。”敬事堂堂主颔首道:“倒是一片孝心，请问阁下双亲大名？”罗成道:“家父‘神剑震八荒’罗振南，前年去世，只剩下家母商琼卧病二载，故在下前来求见主，以令换药。”敬事堂堂主道:“主嘱本告诉阁下，灵药照赠，以履先主诺言，但是阁下得留下来！”罗成一怔，急急道:“留下我又怎能把灵药送回去！”敬事堂堂主冷冷道:“本自会派人送到府上。”

“请问堂主留我在此做什么？”

“擅闯本，按律发落。”罗成一惊，怒道:“这是什么话，贵官既识‘承恩令’，就不该留下持令来此之人，除非贵主想毁弃先人诺言。”敬事堂堂主脸无表情地道:“本岂是寡信毁诺之辈，既赠灵药，即为履约，至于要留下你，都是另有缘因。”

“请问其故。”

“坦白告诉你，令尊令堂俱是本逃犯，现在你明白了吗？”罗成心神大震，口道:“我不信！”敬事堂堂主冷冷道:“本既知道你母亲尚在世上，自会派人接她回来，到时你们母子相见，自会知道本堂所言真假。”说到这里，挥袖道:“巡察堂，拿下此人。”旁边的巡察堂堂主声应道，立刻举步前。罗成大喝道:“且慢，堂主留下我又怎么办？”敬事堂堂主冷冷道:“父罪子顶，打入苦力堂，终生苦役！”罗成狂笑道:“若是我不愿意呢？”敬事堂堂主凤目陡张，一字一顿道:“反抗者死！”罗成大怒，冷笑道:“好大的口气，罗某会遍天下武林名门高手，却从未见过像你们这般不守信不讲理的女人，若真要留我，不妨先试试我手中剑锋！”巡察堂堂主彩云却嘿嘿一笑，道:“姓罗的，你最好自量一点儿，不信你运功试试，有无不妥？”罗成心头大震，急忙暗催真气，觉得并无不适之。

却见彩云诡笑道:“天星的‘断经截血’手法，独步天下，你提气运功不超过三成，绝对不知，不信你再试试！”罗成依言再催动真元，三绕九转之后，神顿时大变！

不错，当功力提到五成时，一股真气再也接不上，奇怪的是除此之外，却无其他痛苦不适之。

这刹那，他不怒火中烧，厉声道:“谁在我身上的手脚？”彩云道:“就是本堂，这是本的规矩，凡是外人进，必先减去七成功力，以防万一！”罗成道:“罗某虽仅存三成功力，也要凭手中长剑，与你们周旋周旋！”剑势一，直扑彩云，出手就是“鬼三式”中的追魂煞招。

那知招式方出，眼前人影一花，手腕一痛，长剑已到了彤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