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物(纳米猎杀) 第6天上午10点11分(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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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来，在有一点上我的看法是正确的:了解那只兔子的死亡方式至关重要。当然，我现在知道了死因。我也知道兔子遭到袭击的原因。但是，在实验室的第一天里，我对事情的真相毫无概念。而且，我甚至本不可能猜想到真相。

在那时，谁也没有想到。

即使里基也没有想到。

即使朱丽亚也没有想到。

那些集群已经离开10分钟了，我们全都在储蔵室里站着，小组的全体成员在那里集中，精神紧张，心情焦急。在他们的注视下，我把一台无线电信号发机揷在带上，然后戴好头戴式耳麦。头戴式耳麦包括一个摄像头，它架在我的左耳上。

里基问:“你真的要出去吗？”

“我要出去，”我回答说“我想知道那只兔子的情况。”我转⾝对着其他人“谁和我起去？”大家没有表示。

博比·伦贝克两眼盯着地板，两手揷在衣袋里。

大卫·布鲁克斯飞快地眨着眼睛，把目光转开了。

里基检查着他的手指甲。

我看见了洛西·卡斯特罗的眼睛。她摇了‮头摇‬:“这他妈的不行，杰克。”

“为什么不行，洛西？”

“你亲眼看见的，它们在猎食。”

“是吗？”

“看起来真他妈的是那样的。”

“洛西，”我说“我教你的东西可不止这些。那些集群怎么可能猎食呢？”

“我们全部看到的。”她倔強地扬起下巴。一个集群全在那里猎食，而且协作行动。”

“可是，怎么个猎食法？”她这时眉头一皱，露出困惑的神⾊:“你在问些什么呀？这不是‮密秘‬。那些智能体能够流，它们每个都能产生电信号。”

“对，”我说“信号有多強？”

“这个吗…”她耸了耸肩。

“有多強，洛西？不可能很強，智能体只有人发直径的百分之一那么大。不可能发出多強的信号，对吧？”

“确实…”

“还有，电磁辐強度按照半径的平方衰减，对吧？”每个‮生学‬在中学物理课上都了解这个事实。离开电磁辐源时，辐的強度很快减弱——非常快。

所以，这意味着，单个智能体只能与其毗邻的智能体流，它们与其相距很近的智能体流。它们不可能与相距20码或30码的其他集群流。

洛西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整个小组的人这时都皱起了眉头，神⾊不安地面面相觑。

大卫咳嗽了一声:“那么，我们刚才看到的是什么呢，杰克？”

“你们看到的是一种幻影，”我坚定地说“你们看见三个集群‮立独‬行动，所以你们认为它们具有协作。但是，它们没有。而且，我可以相当肯定地说，你们关于这些集群的其他看法也不对。”关于那些集群，还有许多我不懂的东西——并且还有许多我不相信的东西。例如，我不相信那些集群在繁殖。我觉得，里基和小组里其他人即使想到这一点也一定会非常气馁。他们排放到环境中去的那50磅废物毕竟可以轻易地解释我已经看到的那三个集群——以及其他的几个（我猜想，每个集群由三磅纳米微粒组成，那大致等于一个大的藌蜂集群的重量）。

那些集群显示出了具有目的的行为这一个事实并不太使我担心；它是低层次编程想要达到的结果。而且，我不相信那些集群具有协作。这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电磁场太弱了。

我也不相信那些集群具有里基所说的适应能力。我见过许多这样的演示:机器人完成某种任务——比如合作行动，推着一个箱子在房间內转；那被观察者解释为智能行为，而事实上那些机器人是愚蠢的，只被编入了最低级的程序，合作行为只是偶然现象。许多行为显得比实际的更聪敏（正如查理·戴文波特常说的“关于这一点，里基应该谢上帝”）。

最后一点，我实际上并不相信那些集群是危险的。我认为，一个由三磅纳米微粒组成的云状物不可能对任何东西构成什么威胁，甚至不可能威胁到一只兔子。我不太确定那只兔子已被杀死了。我似乎回想起来，兔子是神经敏的动物，容易被吓死。或者说，那些追逐它的微粒有可能大量涌入它的鼻孔和口腔，阻塞了呼昅道，使那个动物窒息而死。如果是那样，它的死亡就是意外，并非是刻意所为。我更倾向于接受意外死亡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