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云罗1-14.2作者：林笑天 第40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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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铁雁抱来两只蒲团摆在地图前，与吴征一同坐下道：『奚叔叔昨送了信来，嘱咐我教你些东西。在我家可不成没这些器具，是以今请你来这里。』『韩都尉有请，敢不从命。』吴征一边笑答道，一边抬头望向地图。

『燕国近来厉兵秣马，军士调动极为频繁，重兵陈于凉州边界应有进犯之心。凉州为川中门户，奚叔叔首当其冲，怕是迟早要上奏皇上，调昆仑弟子前往助战。战场可不比平常比武，万军混战更需令行止，你没学过战阵，我来教你。』韩铁雁注目在凉州地界，目光期冀神往，复又低头黯然。

『你来教，我定然学得快！』吴征点头，前世里多少次幻想过一位美的女教师授课，可惜无缘遇上。今生不想却有这等机会，还是私教！

韩铁雁嫣然一笑：『世间传言你学东西悟高，我来看看到底如何。』她定了定神，从长桌边缘的取下各木块道：『战场千变万化，要从头学起费时费力亦需循序渐进。咱们先不好高骛远，从最基础的兵种配合，阵列变换开始较好。后你上了战场若能对这些了然于心，当不至于离战阵，你先记住了，无论到了甚么时候，一定要和你的战阵在一起，一个人的力量在战场中微乎其微，莫说是你，便是费鸿羲，丘元焕，向无极独自一人都没用。』一说起战阵，她便如换变了个模样，整个人神采熠熠，本已极美的目中更放着人的光。吴征知道这是最为自信的女子才会焕发的光彩，风华绝代！

『放心，我怕死得很，绝不逞英雄。』吴征此言当真是发自肺腑。

『别闹！专注些。』韩铁雁横了他一眼，在桌上摆上各式木块道：『尖锥的是阵，方形的是刀盾阵，马儿的是骑军，箭头的是弓阵，凹块是战车。能记得么？』『记下了，不难！』『燕国铁骑名扬天下，当然咱们大秦的凉州狼骑也不逊于他，咱们先来说对付骑军的办法……』随着韩铁雁的讲解，吴征似乎见到沙场之上一边骑军群聚奔腾如巨龙，另一边长如密林定如泰山，两军锋正在烈厮杀。

吴征前世业余生活倒有大量泡在图书馆里，各类杂书涉猎极多，对古时的战阵也有一定了解。此刻听韩铁雁巨细靡遗地详述，不多时便能应答如。

两人一个教得好，一个学得快，倒是合作无间颇有心意相通之。吴征也遇到不少女子，前世的卑微生活难上台面，今生里陆菲嫣，林锦儿，顾盼却是人无比。但陆菲嫣即使窥探得她不少隐私，两人相处起来依然是师门长辈晚辈，不涉情；林锦儿他如子，更不会这般你侬我侬；顾盼虽极讨喜但年岁尚幼懵懵懂懂，更多的是吴征讨她心逗为趣，倒像哥哥与妹妹多些。

与韩铁雁则截然不同，像是一对心心相印的侣互相知心。一段功课说完，韩铁雁点头赞许，浅笑得弯起微撅的瓣红润盈亮，美不胜收。吴征闻着她身上一般的体香，馥郁而不浓稠，清甜而不腻味，心中情动如，亲近美人的心思一发不可收拾，张臂向韩铁雁搂去。

此前两人结伴进京互有好，在醉仙楼头也曾相携离去，可直到今共同遇险才有定情之意。吴征颈搂住韩铁雁，拟已赢得美人芳心之下，只需耐着子循序渐进，一亲芳泽自然而然，说不准还可上下其手一番，那只浑圆丰翘的儿实是令人不释手，连忘返。

只期望莫要有人进来打扰。

心中暗念苍天护佑，正待对吓得一身僵直的韩铁雁柔声安温存一番，不防她惊呼一声，双掌推在吴征前。

吴征只一股大力传来，猝不及防如腾云驾雾一般被推飞出去，在地上滚了两圈才稳住身形。愕然抬头，只见韩铁雁蜷腿曲在前，浑身瑟缩如鹌鹑，一对玉手环保捂紧天鹅般细长优美的脖颈，苍白的脸上布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不要，不要……』旋即又一阵面目搐干呕起来。

吴征双眉紧皱慢慢挨过身去，柔声道：『是我，你别怕。』一手扶住她香肩，一手轻抚后背助她顺气。见她目中噙了泪水楚楚可怜，心中万分怜惜。

韩铁雁匀了气，力般斜倚在吴征怀里歉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嗔怪地看了吴征一眼：『你不要碰我脖子。』明了了她的死，吴征把头摇得像拨鼓：『那可不成！』看韩铁雁又要发怒急忙道：『以后再慢慢来，今便算了。』顺势将她侧搂在怀里柔声道：『别人怎么看你，我都不在乎。过去的事无关紧要，未来的事咱们一起扛。』『你力气很大么？』韩铁雁樱一扁一扁，『傻瓜。』还待说些亲昵话儿，吴征叹了口气指向营帐外，两人迅速分开。片刻后帐外传来声音道：『都尉，将军请您立刻过去！』『知道了。』韩铁雁整了整仪容以免被人看出方才的失态，与吴征一同去见韩铁甲。

『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韩铁甲先前的暴怒消失不见，嘴角反倒带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吴征与韩铁雁同时出询问的眼让韩铁甲撇了撇嘴，这么快就有了默契？

破虏将军心中大为不，仿佛韩家人人最宝贝的奇珍被个杀千刀的强盗夺走了一般。

『今午间散朝，锦绣大街与秦都大道同时发生多起袭击朝中重臣事件，袭击者八品以上高手不少，不乏几名九品，嘿嘿，好大的手笔。』韩铁甲见两人惊愕万分，续道：『目前已知的伤者十七人，司隶校尉严永寿，昭文将军罗景胜，詹士丞杨博，议郎狄德水，潘成礼，博士冯弘扬，彭永义身故。呵呵呵，有趣不？』『哪里来的有趣？』吴征摇头苦笑，司隶校尉可是大秦的监察官，威权之大堪与霍永宁，胡浩，蒋安和等重臣相提并论。相比之下杂号的甚么昭文将军，或是詹士丞，议郎等等，简直不值一提。所幸伤者中未听韩铁甲刻意提出姓名，想来亲昆仑这一系的官员倒没有大的损伤。只是这一朝过后，京师里难免掀起巨大的波澜，那位皇城中的九五之尊想必正雷霆震怒。

『燕国动的手？』韩铁雁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望向吴征，不免嗔怒：『你来说，就知道偷懒。』吴征小心思被看穿，无奈道：『京师里必然大。我不太明白的是，燕国这一手虽毒，但用如许大的代价好像赔了本，甚至是一手在提醒大秦的臭子，这又是为什么？』成都不比其他州县，在大秦都城动手，这一干高手怕都是带着有死无生信念的死士，绝无生还的可能。高手培养不易，死士更加难得，如此轻易地送出来可谓折了本钱。更不说这一动手，简直是在当街表白：我燕国将兵发大秦！按之前上课时韩铁雁所分析的，燕国兵马调动频繁，但要进攻大秦怕不还得有两年左右的准备才是。

『没有为什么！就是告诉大秦他们要打仗，先来个下马威顺道搅一滩浑水。而且，大燕战备已完善出兵在即！』韩铁甲的话让二人惊诧莫名。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在科技力量并不发达的古代，战争准备最重要的就是粮草，这比兵马的调动要难得多也繁琐得多，绝非可以一挥而就。燕国国力虽略强于大秦，总体也在伯仲之间相差不大，如此轻率地发动战争简直和小孩子玩耍无异。然而要说燕国那位与秦皇齐名甚至犹有过之的圣明国君会做出这等冲动的傻事，又教人难以相信。

吴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大秦也在加紧准备这一场无可避免的战事，从破虏将军军营里的肃杀之气便能看出一二。只是燕国出人意料地迅速完成战备出兵在即，凉州是否已有足够的抗击之力？奚半楼封疆凉州，权势极大，责任亦大，面对其志不小的燕国大军若是凉州有失，可想而知将面临着什么。

『今中道被袭之事我已报知京兆令，你们速速回城呆在府里莫要随便出来，我遣二百军送你们。』羽林卫虽职权为驻守皇城，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想要冷眼旁观几无可能，吴征也需赶回待命回程路上快马加鞭。心中疑惑更甚，今袭击韩铁雁的必不是燕国刺客，以韩铁雁此时此刻的境地完全不值得伏击暗杀，而且四名黑衣人的举动也不似要她的命。难道错进错出，正好是个巧合？只是那些黑衣人又是什么来路？

为何针对目前看来毫无价值的韩铁雁。

吴征虽阅历丰富，然而政治是他未接触完全混沌的世界。左思右想不得其门而入，不免慨为何前世看的那些小说里，男主一经穿越便如同神人，对一切朝堂局势若烛火尽在掌控。也不由撇了撇嘴，一个泥腿子多活了几十年就想马上搞得明白这些事情？扯他妈的蛋。

成都城南门已排起了长龙，重甲长的执金吾卫全面接管了城门防务。无特令不得出城，入城则需严格排查，城外百姓叫苦不迭。

韩铁雁一行破虏将军旗号分明自然能得区别对待，人分开两边，执金吾卫核实了身份便即放行，眼下形势紧张也不敢因私废公为难得罪了执金吾将士的吴征，护送的二百名破虏军将士也告辞回营。

早间还繁华的南城一片狼藉，散架的马车，打翻的桌椅，还有地淌的血迹还来不及清理收拾。官军与京兆令麾下的捕快正忙着排查线索，询问证人与抓捕疑犯。看样子吴征与韩铁雁若不是刚从城外归来，便是官职在身也免不了被严格盘查。

两人对视一眼，策马向锦绣大街奔去。刚前行一会，道旁便有人招手将韩铁雁拦下：『雁儿，你没事吧？韩将军说你遇了袭。』瞿羽湘正忙得焦头烂额身香汗，鬓角的发丝都挂着源源不断滴落的汗珠。

一众官员在京城里遇难，京兆令于康德首当其冲，传闻秦皇的砚台都直接砸到他脑袋上。身为京兆四大总捕头之一，瞿羽湘承受得力也不会小。便是如此状况，这位女总捕也停下手头催命符般的活儿对韩铁雁殷殷关切，吴征忽然心头有一丝明悟。

听韩铁雁简述一遍遇袭经过，瞿羽湘向吴征含笑谢过，只是明眸中有些躲闪，那一丝隐藏极深的警惕与排斥也未逃过刻意留神的吴征。

旁的不说，光是道谢便怪异得紧。那不是替闺中密友表达的谢意，瞿羽湘的神态动作，无一不有替韩铁雁做主的姿态，仿佛……英武的丽人是她的亲人甚至是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