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凶猛 第四节(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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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不想被人当作只知听话按大人的吩咐行事的好孩子，就必须显示出标志着成的成年男子的能力；在格斗中表现勇猛和对异有不可抗拒的召力。必要的话，只有虚作假。我在院门口等米兰时，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足。朋友们毫不怀疑我是用通常的方式结识并控制了这个“圈子”我焦急地等待院里下午上班的班车尽快开走，我可不想让我父亲看到我居然和女人有了勾搭。

班车准时开走了。我变得有恃无恐，神气活现地站在大门口伸着脖子张望，我甚至希望过路的院里同龄女孩子留下来观看我和一个那么高大美丽的女人的约会。

约定的时间过了二十分钟，她才在胡同另一端我完全没有料到的方向出现。当时我已经在胡思想，把种种意外、天灾人祸都考虑到了，陪我在门口等的卫宁也嘲笑我被“涮”了。这时我看到她，一个箭步窜到大门中央，高举起右臂像欧美港口城市常见的什么女神矗立在那里。

她过了一会儿才发现我，笔直地向我这边走来，我放下手臂心情复杂地望着她；想来期待着她有一个光辉夺目的再现，起码也应该浓妆抹，花枝招展，给我的朋友们一个不亚于我初瞻其风采的同样倾倒才够味儿。可她完全没有体察我的苦心，随随便便在我看来穿得七八糟就来了，而且既没打伞也没戴墨镜，一路暴晒脸红得像个煮的螃蟹姿大打折扣——叫我怎么拿得出手？

真不喜她这么普通，效果全没了。

她走近我，脸上出笑容“抱歉，我是准时到的，可了路，你们这儿的胡同真够难找的。”我挑剔地看着她，一点没显出热情，冷淡地给她介绍卫宁。

“你好。”她低头和身材矮小的卫宁握手。

我们俩带着她往院里走，她一路看着园林建筑赞叹，你们这儿真是好看的。

“路上遇见的大人小孩都对我们侧目面视。她浑然不觉，”这院子深，住的人还真不少。

“卫宁悄悄对我说:“可以，够飘的。”

“她今天没好好穿。你没见过平时她的样儿，那才飘呢——否则我哪会拍她！”我们带她到假山，他们全在上面的亭子里烟，我发誓他们是看到我们上山后才摆出那么副随意的姿态。

享晋一见米兰就说:“我见过你。”别人则都是一副倨傲的样子，他们用拼命烟和野的举止来掩饰个人心中的动不宁。米兰无论身高还是块头都大我们这帮包括最壮的方方，坐在我们之间有点像长颈鹿和一群梅花鹿混在一起。

“你是不是和于北蓓一个农场的？”高晋问。

“是。”米兰点头，她似乎有点不愿意提起工作的单位。

“于北蓓跟我们特。”高晋说。

“是么，她认识人多的。”米兰微笑着掉脸看假山周的风景“这假山够大的，那边还有两个亭子。”院里冰房的冰制出来了，卖冰的老太太推着冰车从山下经过。我下山买了半纸盒小豆冰，上来分给大家吃。许逊、方方打打闹闹，看到那边亭子里有几个小孩在打弹弓仗，便去一人抢了一把弹弓，在假山石、树之间互相着玩，把小孩追得山跑。

我也到另一个亭子抢了一个小孩的弹弓，把他兜里的全部纸弹都搜了出来，领着一帮小孩和许逊方方展开对攻。

我希望米兰受到朋友们的欣赏，如果他们能产生引她的念头我更意。我也希望米兰能对我的朋友兴趣，希望他们多谈，增进了解。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我的地位牢不可破，所以我乐得大方一些，潇洒一些，让别人觉得我这人不在乎。

看到米兰和留在亭子里的高家哥俩从容饶有兴趣地聊起来，我到欣。一个麾下的小孩按照战斗的原则伏击了方方，用纸弹击中了他的脸，把他打疼了。方方急了，追上小孩左右开弓扇了两个大耳刮子，小孩被打哭了，弹弓便也只得中止。

我们几个到另一个亭子里烟、息。他们看着坐在中间亭子里和高晋、高洋聊天的米兰，轻浮、刻薄地议论:“一看就是圈子，股都给圆了。”我认为他们的评论极不公正，私心觉得连我的情都给玷污了，可在哥们儿面前是不能为一个女人辨护的。也跟着笑。

“你觉得她好看么？”许逊问我。

“就那么回事吧。”我仰着脸说。

“这种女的天安门那儿一帮一帮的。”

“咳，我就是觉得她有钱，每次我们去冰室都是她请我。”

“你动了她么？”

“你想我会闲着么？”

“哎，赶明儿我发你一个。”许逊拍着我肩膀说。

“比这可多了，特水。”米兰在远处笑起来，头向后仰，面风，高晋、高洋则一脸坏笑。隔一会儿，笑声才传过来，他们又在亲热地谈。

米兰比手划脚说着什么，眼睛四处张望，向我们这边看了一眼，又继续对高晋他们讲。

我忽然到一阵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