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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来剑气满江湖 第九章顺生逆死(1/2)

东方玉/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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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黑衣断臂老人大喝一声:“婢敢暗箭伤人!”双脚一顿,人随声起,纵身朝后殿扑去。

这原是电光石火般事,许庭瑶骤睹青袍人扑倒地上,正待伸手去扶,瞥见大伯父后心,端端正正着一支黝黑短箭。他匆须多看,便已认出这是骷髅教一再逞凶的骷髅毒箭。

许庭瑶但觉心头狂跳,把手中人皮面罩往地上一掷,俯下身去,翻过青袍人尸体,伸手撕去青袍人蒙面黑纱。浓眉、巨目、双额高耸,不是大伯父金刀褚世海,还有谁来?此时嘴角上还着黑血,死状可怖。许庭瑶想起自己父亲死的时候,也是一这副模样,全身热血,几乎快要爆炸,虎的直起来,一双布红丝的眼睛,望着银面公主,颤声喝道:“毕云英,你们骷髅教好歹毒的暗器,好毒辣的手段!你…还有何说?”是的,银面公主正是他一路以毕姐弟相称的毕姐姐。

她被他这一声“毕云英”叫得芳心猛懔,尤其是他那双快要出火来的俊目,隐凶焰,一时身不由主的后退了半步。许庭瑶跟着进一步,大喝道:“许某今晚要替死去的三位老人家报仇…报仇!”七修剑一,猛向银面公主刺来。

银面公主赶紧架住他剑势,急叫道:“许兄弟…”喊声出口,陡然发觉自己仓猝之间,竟然当着四名铜面香主,了口风,再想改口,已是不及。许庭瑶右腕一收即挥,匹练缭绕,电而出,口中喝道:“我不是你许兄弟,我也不听你的花言巧语!”银面公主看他出手凌厉,剑势极猛,被得连退两步,才以双股剑制住许庭瑶长剑,身子同时欺进,低喝道:“你怎地如此糊涂,还不快快住手,这箭不是我们的!”许庭瑶被她一下欺到身一刖,长剑也被她双剑夹住,不怒笑道:“骷髅箭不是你们骷髅教的,难道另外还有一个骷髅教不成?”银面公主双手一松,抬目道:“你没听你大伯父自称鬼王庄主吗?”许庭瑶收回短剑,冷笑道:“你是说鬼王庄假冒的了,我大伯父既是鬼王庄主,难道会假造了你们的骷髅箭要手下去害死自己之理?”银面公主道:“我虽然说不出其中理由,但你不妨冷静想想,我们是得到消息,有人企图劫持与会之人,嫁祸本教,这批人,就是以你大伯父为首的鬼王庄…”她目光盯着许庭瑶,但许庭瑶并没作声,于是接着说道:“以方才的情形而论,你大伯已被我圈在双剑之下无法身,鬼王庄那个总管也已被祁老制住,如果不是你突然现身,他们还不致于死…”许庭瑶回目瞧去,原来那灰衣矮瘦老人背上也着一支黝黑毒箭,忍不住道:“此话怎说?”银面公主道:“这还不简单?我圈住你大伯父,只不过想他取出解药而已,这一次行动,他们虽然失败了,但仍无碍他们大局。至于你的出现,认出鬼王庄主就是你大伯父,对他们的谋,也许会全部揭穿,因此不得不杀人灭口,牺牲这两个人的命。”许庭瑶心中暗想,她说的确也大有可能,这就问道:“你认为这凶手是谁?”银面公主笑道:“你没瞧到这殿上少了一个人么?”许庭瑶被她问得一楞,举目瞧去,殿上丐帮帮主李剑髯和昆仑一鹤陆狷夫两人,正在俯着身子仔细察看地上横七八竖倒地的人的脉腕,追云丐阎子坤和哼哈二将,一齐站在边上。

骷髅教四位香主却围在自己和银面公主四周,八道眼光,只是瞪着自己直瞧。果然少了一个人!那青衣少女不知什么时候悄悄的走了。

许庭瑶冷冷一笑,道:“公主的意思,是说发毒箭就是那个青衣少女了?”银面公主道:“自然是她!”许庭瑶道:“公主知道她是谁?”银面公主道:“听你的口气,好像认识她?”许庭瑶道:“不错,她就是我大伯父金刀褚世海的女儿褚璇姑,天下会有女儿伯父亲漏机密,杀以灭口的道理吗?”银面公主楞了一楞,道:“这就奇了…”这时丐帮帮主李剑髯直起来,抬头道:“陆兄,看来这些人心神被,短时内无法清醒,可惜敝帮百毒丐不在此地,如若有他在此,当可瞧出是中了什么恶毒‮物药‬…”昆仑一鹤道:“贵帮戚长老现在何处?”李剑髯并没有回答,立即朝追云丐阎子坤吩咐道:“阎长老远去分舵,传下信鸽,要戚长老夜兼程,三内赶来二郎庙。”阎子坤应声道:“属下遵命。”躬身一礼,便自匆匆离去。

丐帮帮主转过身来,朝银面公主拱拱手道:“今晚之事,老朽也深怀疑,鬼王庄主既是齐鲁三义之首的金刀楮世海,足见其中必有隐情,不知许小兄弟方才可曾看清,那青衣少女真是他的女儿吗?”许庭瑶抱拳道:“她确是在下大伯父的女儿漩姑,在下绝不会看错。”刚说到这里,只觉疾风飘来,黑衣断臂老人脸愤怒,从檐头飞落。

银面主急急问道:“祁老可曾追上贼人?”黑衣断臂老人躬身道:“老奴无能,没有追赶得上。”说到这里,立即补充道:“那婢身法极快,老奴追出之时,她正向岭后逃去,老奴自然不肯放过,那知他们在岭后还伏有高手,老奴和那人对了一掌,一步之差,终于被他们逸去。”他虽没说出了一掌的结果,但言外之意,至少并没沾到丝毫便宜,也许还吃了些亏。

银面公主吃惊道:“江湖上能接得住祁老一掌的,为数已是不多,你可想得出这人是何路数?”丐帮帮主李剑髯和昆仑一鹤听她口气,似乎这黑衣断臂老人大有来历?。黑衣断臂老人目光一掠,忽然低下头去,道:“这个…老奴也想不出来,唉,天下武林,像老奴这点能耐的人,多如过江之鲫,即以此人来说,武功也并不在老奴之下。”他说话之时,用手指躺在地下的灰衣矮瘦老人。

他这一举动,显是言不由衷,也许是有许庭瑶等人在场,不愿实说,故意扯开话题,这一点,除了许庭瑶,丐帮帮主和昆仑一鹤何等经验,自可听得出来。

黑衣断臂老人话声一落,忽地一步掠近灰衣人身侧,仔细打量了一阵,尖声道:“秦大寿?是巴东一怪秦大寿!”他这一嚷,连丐帮帮主和昆仑一鹤都听得一怔!巴东一怪秦大寿在二二十年前,已是黑道中大有名头的独行剧盗,论资格武功,都在金刀褚世海之上,怎会投到鬼王庄去当一名总管?

银面公主转过脸来,朝许庭瑶道:“现在你总听清楚了,用毒箭杀死你大伯父和巴东一怪的,就是你认为是你大伯父女儿的人,她一再使用骷髅毒箭,自然另有图谋,此事即使许少侠不问,敝教也绝难放过,稍假时,定可还你公道。”许庭瑶还没开口,只听她以“传音入密”说道:“许兄弟,你相信我,毕姐姐就是粉身碎骨,也不会欺骗你的,可惜你没听我的话,留在许昌,以致惹出许多事来。”说到这里,忽然从袍中取出一份密封信东送了过来,一面说道:“许少侠,这是我养父遣人送来的亲笔函,要我当面给你的。”许庭瑶并没有立时去接,抬目道:“你义父是谁?”银面公主道:“我义父就是敝教教主。”许庭瑶冷笑道:“在下和贵教教主从未谋面,他为什么要遣人送信给我?”说着,伸手接过信柬,正要开折。

银面公主急忙拦道:“义父曾有待,此信只许许少侠一个人拆看。”接着又以“传音入密”说道:“今晚黎明前,你在公山顶上等我,千万不可忘记。”许庭瑶瞧她目光,隐隐出焦灼之,不由微微点了点头,把信收入袖中。银面公主转身朝丐帮帮主和昆仑一鹤拱拱手道:“帮主,陆大侠请恕本座要先走了。”昆仑一鹤急急喝道:“公主且慢,老朽想请教公主可知鬼王庄在什么地方?”银面公主道:“敝教也正在追查之中,目前无可奉告。”李剑髯抱拳道:“今晚多蒙公主和四位香主解围,老朽代表五派一帮,敬致谢忱。”银面公主淡淡的道:“帮主言重!”四名铜面香主和黑衣断臂老人,跟在她身后,飘然出门而去。

许庭瑶从大伯父身上撕了一块衣襟,小心翼翼的起下毒箭,用衣襟包妥,揣入怀中,双手抱起大伯父尸体,正待朝观外走去。丐帮帮主李剑髯叫道:“小兄弟请留步。”许庭瑶道:“帮主有何见教?”李剑髯道:“小兄弟掩埋好褚大侠尸体之后,能否仍来此地?老朽想和你一谈。”许庭瑶略一沉后,说道:“帮主见召,在下自当遵命,只是在下尚有急事在身,今晚恐怕…”李剑髯颔首一笑,从怀中摸出一块竹符,说道:“小兄弟今晚有事,老朽不便相强,这是敞帮符令,丐帮弟子随时可为小兄弟带路,小兄弟请收了。”许庭瑶腾出手去,接受竹符,道:“在下自当谨记。”说完,抱起大伯父尸体,大步走出道观,在左侧林前,挖了个土坑,把尸埋好。这许多时间,不见阮大哥现身,只当他还在树上,抬头叫了一声,不见有人回答,走到树下,凝目一瞧,那里还有阮秋水的影子?

“他怎会不通知自己,悄悄的走了?”许庭瑶心中想着,目光一瞥,却发现了树身似乎刻有字迹。他自从服了“大还丹”玄关已通,目能夜视,再一细瞧,敢情正是阮大哥留的字迹:“有事先行,不用等我了。”字体潦草,可能走的甚是匆忙。

当下从怀中取出骷髅教主那封密柬,拆开一瞧,上面只有四个大字,那是:“顺生逆死”许庭瑶不由暗暗哼了一声:“好大的口气!”折好信笺,依然收入怀中,抬头瞧瞧天,便自酒开大步,仍朝九里关奔去。公山在九里关之南,他赶到山头,还不过四更光景,就在一块大石旁坐下调息行功。天渐近五鼓,一条苗条人影,风驰电掠,窜上山顶。

许庭瑶经过一阵运功,只觉周身血脉舒畅,耳中听到轻微的衣袂飘风之声,倏然睁开双目,朝来人瞧去。她,正是银面公主毕云英,但这时她只穿了一套紧窄的玄装衣,脸上也没戴着面具。许庭瑶骤睹她本来面目,心头不自的起了亲切之,连忙一跃而起,口中叫道:“毕姐姐…”月落参横,山顶一片黝黑,对面不见人影,毕云英仓猝之间,听到有人跃起的声音,不期而然地面惊慌,向后倒退一步,及辨出是许庭瑶的口气,立即惊喜的道:“许兄弟,你早就来了?”许庭瑶着道:“毕姐姐,你约小弟前来,可有什么事么?”毕云英目合幽怨,瞥了他一眼,带笑问道:“你不再生姐姐的气了?”话声出口,不等许庭瑶回答,目光朝四处一掠,接着又道:“姐姐匆匆忙忙的赶来,为时无多,咱们快坐下来说吧!”两人双双在大石上并肩坐下,许庭瑶到毕姐姐呼急促,似是赶了许多路一般,忍不住问道:“毕姐姐,你这般匆忙,想是有什么重要之事?”毕云英叹了一口气说道:“都是你:…唉,姐姐纵有千言万语,此刻也无暇多说,我问你,义父给你的那封信上,不知说些什么?”许庭瑶瞧她紧张神,不期笑了笑:“没什么,信上只有四个字。”

“只有四个字?”毕云英似乎到诧异,急急问道:“那是四个什么字?”许庭瑶念道:“顺生逆死。”

“顺生逆死…啊…”毕云英突然娇躯一震,面惊怖,口中“啊”了一声,倏地拉着许庭瑶站起身来,急道:“不好,许兄弟,我们快快离开此地!”许庭瑶奇道:“毕姐姐,你怎么了?”毕云英急促道:“这时来不及多说,快离开这里,这是义父…”许庭瑶道:“你义父怎么?”毕云英脸苍白,颤声道:“我义父怀疑姐姐叛教,他老人家可能…”

“不错,为父已经来了。”一个苍老声音,突然起自两人身后。

许庭瑶蓦吃一惊,急忙转身瞧去,只见身后不远,站着一个脸如淡金,颔下留一把山羊胡子的黑袍瘦小老人。这老人脸型瘦削,双目炯炯,这时随着话声,面诡笑,缓步朝自己两人行来。毕云英骤见老人,全身起了一阵战栗,一颗心几乎从口腔里直跳出来,急忙前几步,朝黑袍老人盈盈拜了下来,口中说道:“女儿叩请义父金安…”从毕云英口中,已可听出这黑袍老人,就是名震江湖的骷髅教主了,但许庭瑶直觉地到此人除了神情诡秘之外,并没有什么惊人之处?黑袍老人微微抬手,道:“云儿,你起来。”语声简短,听来使人有严肃之

毕云英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但在黑袍老人面前,却有若待罪羔羊,依言站起身子,竟然连头也不敢稍抬一下。黑袍老人目光转到许庭瑶身上,沉声问道:“你就是生死判许占奎的儿子?”许庭瑶仰脸道:“你既然知道,何用明知故问?”毕云英连忙说道:“许兄弟,这就是我义父。”许庭瑶冷冷的道:“我早已知道了。”黑袍老人脸上挂着笑容,徐徐说道:“你知道就好了,小兄弟有何打算?”许庭瑶听得大惑不解,问道:“你信上说的是什么?”黑袍老人微微一笑,回头道:“云儿,你告诉他吧!”许庭瑶回目望去,只见毕云英双目之中,隐现为难之,说道:“我义父希望你加盟本教。”黑袍老人点点头道:“不错,小兄弟若能…”许庭瑶不待他说完,斩钉截铁的说道:“办不到。”黑袍老人容微微一变,口中故意意味深长地桀桀两声怪笑,继续恻恻说道:“小兄弟如若答应加盟本教,老夫不仅可以助你报雪父仇,后对你还有许多好处。”许庭瑶听得、心头猛然一震,急急问道:“你知道先父也是被人害死的?”黑袍老人人微微一笑道:“齐鲁三义的死因,普天之下,只有老夫一人知之最详。”许庭瑶只觉热血沸腾,忍不住大声道:“你说我仇人是谁?”黑袍老人耸耸肩笑道:“你可愿意投入本教了。”许庭瑶摇摇头,切齿道:“父仇不共戴天,在下誓必找出使用骷髅毒箭的贼人,教主愿说则说,如果想以此为在下投入贵派的条件,在下绝不接受。”黑袍老人眼中,陡地出两道森森的寒光,迅速瞟了站在边上的毕云英一眼,才沉声说道:“小兄弟应该明白,老夫信上已经说过,‘顺生逆死’,小兄弟如若不肯投入本教,终为本教之敌,老夫说不得只好硬起心肠,剪除后患,你命尚且逃不过今晚,岂不连父仇都难报雪了?”毕云英急叫道:“义父…”黑袍老人怒目瞪了她一眼,毕云英立时噤若寒蝉,底下的话,那里还敢出口?许庭瑶听出他语气渐渐不善,暗自心惊,但却也不由得然生怒,剑眉一挑,朗笑道:“教主是想在山顶上和在下动手了?”毕云英脸颤声道:“许兄弟!你…”黑袍老人冷哼道:“云儿,你真想背叛为父么?”毕云英呆了一呆,道:“女儿不敢。”黑袍老人道:“好。你给为父站开去!”毕云英目含泪光,咽声道:“女儿…女儿…”黑袍老人怒道:“你替我站开去!”

“抢!”黝黑的山顶突然亮出一泓秋水般青光,照得一丈之内,山石皆青。许庭瑶朗朗笑道:“教主必赐教,在下说不得只好奉陪。”

“七修剑!”黑袍老人突然身躯一震,目中芒闪动,紧盯在许庭瑶手上,骇然道:“你…你是何人门下?”许庭瑶道:“这个教主勿须多问。”黑袍老人脸狞厉,动的道:“不,这和老夫有关,你说,你师父是谁?”说到这里,忽然自言自语的说道:“老夫早就应该想到,普天之下,有谁还会‘乘隙蹈虚’?”接着回头笑道:“云儿,为父错怪了你,还当是你私自传了他‘乘隙蹈虚’。身法。”毕云英瞧到义父在这一瞬之间,脸似乎稍霁,心头不由略放,连忙躬身道:“女儿胆子再大,也不敢把义父的独门武功,私相传授。”许庭瑶掣剑在手,眼看黑袍老人忽而神动,忽而又缓和下来,心中也暗自盘算,听他口气,好像自己师父和骷髅教有什么渊源不成?黑袍老人淡金脸上,神渐渐缓和下来,面容一整,正道:“小兄弟收剑吧,老夫方才说的,就此作罢,只要小兄弟说出师承宗派和尊师是谁?老夫也说出齐鲁三义的死因,作为一父换,小兄弟意下如何?”许庭瑶一时不知他用意何在?心中自然急于想知道自己父亲等三人的死因,闻一一吉果然收起宝剑,点点头道:“在下遵命,只是在下有一条件,教主先把先父等三人的死因赐告,在下自然也会说出师承来历。”黑袍老人颔首道:“心急父仇,自是人之常情,老夫先说无妨。”话声一顿,目中棱芒闪动,略作沉思,接着说道:“数月来,老夫一直怀疑齐鲁三义是遭人毒害的,致死之因,不外乎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许庭瑶听得心头一震,问道:“教主是指三颗金骷髅了?”黑袍老人道:“原来你也知道,不错,这三颗纯金骷髅乃是本教失落多年的重要信物,不料…不料却落在齐鲁三义之手…”许庭瑶目注骷髅教主,忍不住手摸摸剑柄。

黑袍老人并没有理会,续道:“更不料有人觊觎本教重宝,利用骷髅标记毒箭,先后杀害齐鲁三义…”许庭瑶吁了口气,缓缓放下握剑右腕。

“哈哈!”黑袍老人突然大笑一声,道:“老夫今晚瞧到金刀褚世海,以鬼王庄主的身分出现,才知道以前的推想,只对了一半。”毕云英奇道:“你老人今晚也瞧到金刀褚世海了?”黑袍老人手摸山羊胡子,笑道:“除非他永世不出江湖,否则焉能瞒得过义父?”说到这里,瞧着许庭瑶微微笑道:“老夫所谓猜对了一半,就是说三颗金骷髅,原来全落到金刀褚世海手里了。”许庭瑶经他一说,心头猛地一栗,暗想:大伯父死而复生,以鬼王庄主出现,莫非自己父亲和姜二伯父真是他害死的?这也不对,大伯父今晚不是也死在骷髅毒箭之下了吗?似乎这中间一定另有一段复杂隐情…黑袍老人看他沉思不语,继续说道:“直到今晚,老夫才想到害死令尊和姜二侠的竟是褚世海,但褚世海又突然遭人暗害,老夫的猜想,又有一半被推翻了,因为由此证明,褚世海也并非真正主谋。”许庭瑶直听得心血沸腾,忍不住道:“教主可知主谋是谁?”黑袍老人桀桀怪笑道:“老夫答应你的,只是说出齐鲁三义致死之因,至于主谋是谁?

不在咱们条件之内,这倒并不是老夫知而不言,目前实在无可奉告。好了现在该你说了,你师父是谁?”许庭瑶见他问起自己师父,神就显得异常迫切,不期而出畏怯之容,心中不暗暗起疑,不知这骷髅教主和自己师父有何渊源?哦!他突然想起师父遗书上曾有一段记载,说道:“予为仇人所伤,藏骨于此,地虽隐僻,惟仍可能为彼发现,追踪寻来,其目的,当不外谋夺师门之物…来者如系敌人,必然心怀愤怒,以碎予骸骨,作为报复…”莫非眼前骷髅教主就是师父所说的仇人…

许庭瑶心念电转,仰首向夭,缓缓说道:“在下乃是唠山门下…”他素来不善说谎,临时编造,竟然说不上来。

黑袍老人两道森目光,只是紧盯着许庭瑶脸上,察看他的神情变化,许庭瑶说出“崂山门下”原是编造之言,但黑袍老人却听得脸为之一变!他证之三颗金骷髅,是十年前齐鲁三义在崂山脚下一处沙砾中无意拾得的,那么许庭瑶的师父,可能在崂山,许庭瑶不知内情,说是崂山门下,当非虚语。想到这里,心中疑念大消,点点头道:“你只管说下去,你师父叫甚名字?”许庭瑶摇摇头道:“在下不知师父名号,那是…六七年之前,在下跟随先父到金刀庄去,顺便游览崂山,无意遇上师父,他说和在下有缘,送了我几页武功秘笈…”他因自己在崂山石窟拜师之事,曾经一字不漏的告诉过毕姐姐,此时凭空编造出一番话来,只怕被毕姐姐当面揭穿,是以一边说话,一边偷偷的朝毕云英瞧去。只见毕云英站在边上,似乎正静心谛听,脸上丝毫没有异样,心下总算放下一块大石。黑袍老人脸现怒容,不待他说完,嘿然笑道:“胡说,你明明是司马长之徒,老夫又不是三岁孩童,岂会让你轻易骗过?”许庭瑶暗暗吃了一惊,一面摇头道:“在下师父,不是司马长。”黑袍老人怒声道:“天底下除了司马长,还有谁会‘乘隙蹈虚’?还有你身边的七修剑呢?不是他传给你,还会是谁?”许庭瑶已无法图谎,闻言心中一动,忙道:“在下这柄剑,确是师父送的,但师父却是一个道人,当时先父也曾叩请他道号门派…”黑袍老人急切追问道:“他怎么说?”许庭瑶道:“师父指了崂山,说:云游之人,并无名号,崂山相遇,令郎就算是崂山门下好了。”他这会说顺了口,说来倒也确像真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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