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严霜 第二章夜冯荒园(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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殃神道:“别打岔，老夫引述这些不过是锲子，缘因五前，又有人接到了挑战黑帖！”一众高手齐然动容，厉向野冲口道:“是谁？那人是谁？

殃神一字一字道:“金翎十字麦斫！”朝天尊者暄了声佛号，道:“阿弥陀佛，麦施主与世无争，人缘如是之佳，又有何人会买雇职业剑手，必除之而后己？”殃神道:“这幕后买雇之人，暂且不去说他…众所周知，自从二十年前谢金印突然失踪之后，武林中着实波平静了一阵子…”此刻那守墓老人正从茅舍出来，手拿着一张皱皱的白布，闻言抬起头来，出一种匪可形容的奇特表情，拼命用白布揩试桌面。

殃神续道:“然而两年之前，竟又出现了一名职业剑手，身份颇为诡秘，剑法又狠又辣，祈门居士首遭毒手，这人究为谢金印魂不散，或另有他人借尸还魂，是颇值得玩味了。”圈中的赵子原忽然口道:“阁下认为，两者之间，何者较有可能广殃神白了他一眼，没有答理，他朝诸人道:“老夫今邀集诸位，非特是为麦十字助拳，而且也为了要查一查这职业剑手的来龙去脉！”湛农道:“说得好不稀松，咱们怎么一个查法？”殃神伸手一指甄、顾二人，沉声道:“一切线索都在这两个娃儿身上了！”他视线又落在赵子原身上，复道:“至于另外这名少年的底子，老夫倒知之不详，但既然与他俩搭在一路，自也不了关系。”甄、顾两人的神陡然变得相当难看，顾迁武道:“阁下不知所云胡语一通，恕小可不懂。”飞斧神丐道:“似此重大之事，怎会与这些后生小辈有关？”殃神道:“不怪叫花你心有存疑，其实错非老夫亲眼目睹，也难以相信。”飞斧神丐道:“老丑你有何发现？”殃神道:“事情须得回溯五之前，老夫正作客于麦府，约摸三更之际，忽闻屋上有夜行人的足步声，老朽不动声穿窗而出，见有二人并肩立在前院园墙上…”他锐利的目光扫过顾、甄，续道:“那两名夜行人见老夫现身，便忽忽飞身离去，老夫方追赶，就在此刻，麦十字气急败坏地自大厅跑了出来，手上拿着一张黑帖。”黑岩三怪老大厉向野冲口道:“敢情这是职业剑手的挑战黑帖？”殃神颔首道:“不错！那投下挑战黑帖之人，除了老夫所见的两人外，是不可能有第三者了。”厉向野道:“老丑的意思是:那两名夜行人便是眼前这一对少男少女？”殃神道:“是夜虽然元星无月，但老夫却瞧得清晰分明，正是这两个娃儿无误。”顾迁武道:“小可等不明不白背上这个黑锅，实是啼笑皆非。”殃神冷笑道:“凡事眼见为真，老夫既是亲眼而见，还由得你巧言分辩？”朝天尊者趋前道:“小施主年纪如是之轻，原不可能与职业剑手这四字相提并论，但此话既出自丑施主之口，便不由得贫僧不信了。”甄陵青道:“漫说咱们与职业剑手沾不到一点边，就是真有相干又待如何？”殃神沉下嗓子道:“那么老夫便得自你身上盘出职业剑手的底子！”甄陵青道:“无可奉告。”殃神**:“今尔等已尽在老夫掌握之中，在未尝到老夫苦头之先，还是实说的好。”甄陵青率别过粉脸，来个相应不理，殃神恚道:“你说是不说？”甄陵青晶瞳一转，道:“说！说！那职业剑手右足微跛，长相之丑，无以复加…

殃神咆哮道:“小辈你是自寻死路！”他右掌一圈，猛地向甄陵青前身拍至。

“我道殃神在武林中名气缘何如斯之大，想不到这名气竟是专门欺凌弱女得来的。”殃神厉吼道:“好刁蛮的丫头！”掌随声发，双掌一上一下，挟着两股毒的内力潜劲击而出。

甄陵青见对方来势惊人，丝毫不敢怠慢，她微微凹收腹，娇躯后退之际，玉臂陡舒，双手十指齐曲，迅疾无俦地朝对方腕间拍去。

殃神招数已然用老，还未来得及收势，甄陵青那如钩的十指距自己腕脉仅有寸许，自指掌中出的罡气便已先期扫至。

殃神心头微怀，情知自己是太过低估眼前这姑娘了，匆迫中施出一式“分花拂柳”双掌舞起一片幻影，就在甄陵青纤指来势微滞的间隙，疾然收掌。

须知殃神在江湖中负誉数十年，一身内外武功已达出神人化之境，而且是出了名的难人物，这下他掌出无功，急怒之下，杀心立生，只见他单掌徐徐抬起，掌心逐渐出一种酡红。

场中诸人睹状，面齐地一变，顾迁武大叫道:“妹子快退！那是百殃掌！”殃神一掌正待击出，那壁朝天尊者陡地掠身上前，立在两人之中，说道:“丑施主可莫毙了活口。”殃神沉道:“老夫自有分寸。”朝天尊者道:“丑施主请别忙着发出这记百殃掌，贫僧领先知晓:十字麦施主接到挑战黑帖，约斗之期究为何？”殃神道:“望之夜，也就是二之后。”朝天尊者道:“贫僧建议，不妨将这几位小施主擒下，送到麦府，作为异人质，或可保得麦施主擒下，送到麦府，作为异人质，或可保得麦施主一命。”殃神略一寻思道:“只怕职业剑手未必在乎他们的命。”朝天尊者道:“目下仅此一途可循，只有权为一试。”殃神沉不语，一旁的黑岩三怪老三湛农道:“大哥，咱伙儿与麦忻素无情，犯得着为他卖命，结上这么一个厉害仇家么？”卜商附和道:“老三说得有理，咱们实是不能也不须与职业剑手为敌。”那飞斧神丐在后面说道:“看来似乎有人要腿走路罗，我说老丑也未免太不知趣，早知黑岩兄弟三人一向都是独善其身的，还要勉为人之所难…”湛农转身怒道:“老丐你说话客气些！”飞斧神丐道:“难不成这话还说错了？”湛农嘿了一声道:“老丐你莫以为有丐帮在后头撑，就可以神气活现，哼哼，丐帮势力虽大，可还没放在咱伙儿眼里。”飞斧神丐冷笑道:“湛朋友出言辱及鄙帮，我这叫憋儿说不得要向你请教请教。”湛农道:“很好，咱哥儿连奔波，蹩了一肚子闷气，正愁没地方出咧，我瞧话不必再说，要动手，湛某第一个奉陪。”飞斧神丐冷然道:“痛快！痛快！”

“刷”一响，他掣下了间悬着的大板斧，垂握手中，说道:“湛朋友进招吧…”湛农再不打话，一掌平平推出，飞斧神丐低哼一声，大板斧在前一横一振，两股力道在空中触个正着。

但闻砰一声大响，周遭飚风卷起，砂石谢，飞斧神丐肩头微晃，身形滴溜溜打转，借势卸去对方一掌之力，双足立地生，居然寸步未退。

他淡淡道:“如何？”湛农道:“老丐甭狂，再接住湛某这一掌！”语罢，双掌一翻，正待出击，陡见人影一闪，殃神已自欺身上前，说道:“有道是不看僧面看佛面，两位请瞧在老夫份上，就此罢手。”湛农不好继续发作，徐徐垂下双掌，那厉向野一步上前，冲着殃神抱拳道:“承蒙老丑抬，邀约咱们至此，但厉某度德量力，对此事确是无能帮忙，请从此别…”殃神一摆手，道:“厉兄请听老夫一语:老夫生亦不喜多管他人瓦上之霜，只是那职业剑手一存在，我们一便寝食不得安宁，说不定眼下便有人买雇了剑手要来杀死你我…”厉向野踌躇不定道:“然则老丑有何万全之谋？”殃神道:“有烦令昆仲三人守住四周，老夫先行擒下娃儿们再作道理！”甄、顾两人相互打了个眼，顾迁武回首望了望赵子原，皮微动，言又止。

赵子原步出草棚之下，朝殃神道:“阁下擒之人，是否也包括区区在内？”殃神**:“你这是多此一问了。”赵子原耸耸肩，道:“阁下可不要后悔。”殃神道:“老夫有什么可以后悔？简直笑话！”说着，转向甄、顾两人道:“尔等还不束手就缚？”朝天尊者道:“贫僧早已布置停当，另有收拾这几位小施主之法，省得多费手脚。”他一击掌，坟地周遭倏地传出一阵极为怪异，却又悦耳的声响，那是一种近乎梵唱，叉像是美女歌咏的清音，萦绕不绝。

众人俱不觉为这突如其来的乐声引，环目四望，但见每座大坟后面接二连三地步出了两排身着蓝红两衫的稚龄童子。

那十名男女童子边行边唱，缓缓踱到众人面前，突然在甄、顾与赵子原三人身遭绕起圈圈来。

梵唱忽高忽低，唱声中隐隐透出一种匪可思议的奇异力量，陡然之间，三人仿佛触电一样，全身震了一下！

甄陵青首先警醒，娇喝道:“是朝天神庙摄魂**！快施无极雷！”赵子原乍闻“摄魂**”四个字，猛然大吃一惊，他犹来不及转念，那甄陵青和顾迁武已双双立定，齐声大喝道:“魔异道，靡音焉能胜正！”两人喝声合中有异，异中不同，宛若平空暴雷骤起，一忽儿又分化成五道长短不一的雷鸣之声，大有风云为之变的气概。

梵唱一低又扬，音调倏地一变，再无丝毫和谐之音，三人只听得难受非常，甄陵青扬掌便向左侧一名女童打去，喝道:“倒下！”梵唱声中，女童却没有应掌倒下去，仍旧若无其事地随着其他童子绕行着。

甄陵青大惊失，双掌接续拍出，起半天飓风，却是掌掌有如泥牛入海，全无动静。

渐渐那唱声的威力愈来愈大，赵子原蓦然发觉一桩奇事，那梵唱透出的怪异力量，每值自己运功相抗之时，那便更增多了几分，若是抗拒的内力愈大，似乎那怪异的力量也变得愈大。

赵子原正自惊异之间，心神猛可又是一阵震，神智逐渐昏沌，仿佛他已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过去的身世，悲惨的遭遇，像一条毒蛇般地啃噬着他的心子，各种苦痛一下子全涌到了赵子原脑中，不住悲从中来，直放声一哭…

就在赵子原心智即将崩溃之际，他耳中突然传人一道细若蚊语的话声:“速速抱元守一，剑气闭窍，**通贯，神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力与心合，心与灵合，灵与神合，见怪不怪，其怪自败…”赵子原糊糊中，本已为梵唱所伤，此刻听这“传音入密”的警语，内心登时一凛，中气微吐，将凝聚的功力悉行散去。

在散功的一霎，他猛地又一提气，在全身百骸运行了十八周天，顷忽，果觉灵台清明，靡音不闻，心已是平静许多。

他乍一复恢正常，疑念立生，暗忖道:“是谁？是谁在暗地里助我？

…

”放眼四望，只见殃神那一伙人停立圈外，草棚之下，那守墓老者面沉沉，依然掣着一张方布，在桌面上擦拭不停。

赵子原瞧不出任何迹象，反首一瞧顾迁武及甄陵青，却见两人脸是汗，睛瞳无神，分明已无力抵抗靡音的内侵。

立身圈外的朝天者尊沉声道:“佛力元边，领回朝天神庙去…”男女童子又唱又绕，接着汇成两排，在震耳的梵唱声中，徐徐朝西方行去。

甄陵青和顾迁武二人却像着了魔似的，也如痴似醉的随着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