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楚 第五卷第二章粉墨登场(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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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墙迤俪，彩灯漫漫。马车穿过坊门，沿着青石曲径，往宜院里徐徐驶去。

楚易透过窗子，抬头四望，两侧华楼灯火通明，人影憧憧，笙歌舞乐袅袅回，靡靡悦耳。

中庭平地上停了许多车马，金辔玉鞍，极尽奢华，就连驾车马夫也都是锦衣毡帽，威风凛凛。

楚易与晏小仙二女对望一眼，心下暗奇，原以为这几全城戒严，宜院应当生意萧条才是，不想却是如此热闹。

反观之下，相邻的北曲诸楼则灯火阑珊，冷冷清清，相差极为悬殊。

众金吾卫策马奔到前方，夹道列阵，齐声高呼道:“齐王驾到！”

“叮”地一声，也不知是什么琴筝的弦突然迸断，所有的歌乐、喧哗嘎然顿止。刹那间，偌大的楼群院落一片死寂，掉针可闻。

“是齐王！”

“齐王来了！”楼廊门窗次第打开，人头耸动，蓦地爆发出一片惊喜呼。

顷刻之间，楼板轰隆震动，百余人如同水般的从楼内涌了出来，相互推搡吵嚷，将马车围了个水不通。

放眼望去，个个鲜衣华服、细皮，竟无一不是当朝声名赫赫的官侯显贵。其中不少人颇为眼，前几齐王府晚宴之时都曾见过。

还不待细看，只见一个高瘦长须的紫衣官吏跌跌撞撞地抢步而出，“仆通”一声跪倒在地，一气磕了几个响头，哽咽叫道:“齐王救命！齐王救命啊！”赫然正是国子祭酒郭若墨。

其他人也纷纷拜倒在地，争先恐后地齐呼救命。

这些人平时或是趾高气扬，或是附庸风雅，但此时威风全无，风度尽失，也不管如何金吾卫叱骂鞭打，只是不住地叩头嘶喊，惶惶如丧家之犬。

楚易微微一愕，恍然了悟，笑道:“他***，敢情这些人守株待兔，在这儿候着本王呢…”晏小仙冷笑道:“树倒猢狲散，太子倒了，他们当然要再找一株大树好乘凉啦。不过这样也好，这些家伙虽然贪生怕死，却都是朝中显要。他们自动送上门来，省得大哥再花时间力，去一一说服了。”楚易哈哈一笑，从马车内洒然跃出，负手斜睨众人，揶揄道:“怎么？莫非宜院的姑娘太过厉害，得各位两腿酸软，站都站不住了，所以让本王挡驾救命么？”金吾卫哄然而笑。

众官吏神尴尬，陪着干笑几声，想要说话，但被他那凌厉如电的目光一扫，却又觉得难以启齿，纷纷朝郭若墨望去。

对这油滑谄媚、毫无节的国子祭酒，众人虽颇为鄙夷厌憎，但这等关头，也只有仰仗他的似墙脸皮、如簧巧舌了。

郭若墨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含泪道:“王爷，我们在此苦苦守侯了一，终于等到您啦！我们这些老臣的命、西唐的百姓社稷，全都系在王爷的身上了。恳请王爷为我们做主，为天下苍生做主！”原来自从太子与灵宝众道士被诬为刺杀皇帝的元凶之后，兵部侍郎杨烨、刑部侍郎司马儒等一干太子派系的大臣幕僚，纷纷被关入大牢，由大理寺、刑部、御史台三司会审。

刑部尚书罗希瑕和御史大夫吉冷都是李木甫的亲信，在这二人的严刑供下，司马儒等人屈打成招，并按照罗、吉二人的授意，供出大批的“同谋”一时间，京城内风声鹤唳，人人自危。原先支持太子的众多官侯，为求自保，纷纷改弦易辙，转而向诸皇子中最有权势的宣王、康王示好。

但西唐为防止王室叛，素来止四品以上的官员、武将与王侯结。

因此，作为宣王岳父的左仆李木甫，与康王的丈人、中书令裴永庆，自然便被视为两株遮凉大树。几之间，前去造访拜诣的人络绎不绝，几乎踏破门槛。

郭若墨生险好妒，当自恃与太子好，为了在皇帝面前争宠，曾与李木甫、裴永庆恶。等到这次大难临头，悔之晚矣，顾不得廉脸面，卑躬屈膝地赶往李府、裴府送礼求情，却吃尽了闭门羹。

恐惧之余，他突然想到还有一个人能救自己命。那就是齐王。

于是他破釜沉舟，鼓动其他与李木甫、裴永庆素有仇隙的官员，一同前往齐王府请援。偏偏又扑了个空。

左思右想，他们便来到李玄最常出没的宜院，守株待兔。

苦候了一天一夜，正自绝望之时，突然等来了楚易，众人动狂喜，再也顾不得矜持礼仪，纷纷跪地求请。

“王爷，眼下太子被囚，岌岌可危，佞臣小人乘机构陷忠良，排斥异己。朝纲大，人心惶惶，实在令人痛心疾首…”郭若墨口沫横飞，侃侃而谈，忽而热泪纵横，忽而咬牙切齿，极尽慷慨昂之能事，将自己说成一个天上少有、人间绝无的忠臣义土。

楚易直听得耳烧烫；皮疙瘩接连泛起，几次险些大笑出声。

若不是眼下急需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真想将眼前这厚颜无的投机小人一脚踢飞到爪哇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