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_美少女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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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孟斯浩今晚的情绪特别高涨。

在兽医诊所里和大舅舅一起看着五只小狼犬一一从母犬的后腿间挤出来，母犬用牙咬断脐带，用舌噬新诞生的小犬。孟硕人让他触摸那的，软软的，还没有张开眼睛的小生命，一面说给他听:“小孩子就是这样从妈妈肚子里生出来的。”

“我也是吗？”孟斯浩张大嘴巴看傻了，问了好多好多问题，跟孟美缨回家的路上还不停歇的问着，彷佛整个世界突然之间变得和从前不同了！

孟美缨帮他替换睡衣时，耐着子应对儿子一个接一个没完的问题。

“你生下来就是十手指头，不是一长出来的。所以以后也不会再长第十一…不，牙齿是一颗颗长出来的，不是生下来就有的…”其中当然，也包括孟斯浩最问、最常问起的:“再说一次你和爸爸第一次见面那天给我听，妈。”

“你爸爸和妈妈是同学。我第一次见到他就很喜他了呀。”孟美缨微笑说。前半是谎言，后半是实话。

“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结婚，然后就有你了呀。”依然半句谎言搭配半句实话。

“然后呢？”

“然后爸爸就死了，然后妈妈就把你生下来呀。”就这样，谎话为经，实话为纬，编织成儿子对父亲仅有的一点点印象。直到孟斯浩终于疲倦又意的阖起他那对漂亮的长睫时，月亮早就爬上高空了。孟美缨静静等着儿子完全睡着后，又陪母亲说了会儿话，弟弟如杰也自学校结束晚自习回来后，她才骑了她的小机车，驶在夜里往美少女酒吧去。

沿路边躺着细细碎碎的枝叶。又是秋了，她想，跟着陷入了回忆中。

那天，孟美缨记得清楚，也是秋风刚起的季节，她初次看见柳昊然的那天。

孟美缨还在念大一，周末时间除了帮一些孩子补习外，也帮着附近几栋别墅作些庭院设计的工作。这原本是父亲生前的嗜好。孟家附近不少人家的庭园都是父亲免费设计的。孟美缨从小就跟着父亲身边当帮手，学了不少。

父亲去世后，她推掉了许多家，仅剩下叁家，依然利用馀暇帮忙。

而其中一家就是柳家。

那天，原是她安心要在家里休息的子——学校大考刚刚结束，母亲甫完成一段疗程，出院回家了，孟少玮在打工地方学了几招烧烤技术，兴冲冲说要主厨，顺便给在南部念书、难得回家的大哥打打牙祭——偏偏下午刮了场强风，孟美缨心里因而记挂起几株刚刚移植不久的小树苗。孟少玮说:“还有两小时才开饭，有帮我足够了，你就去看看吧。免得你坐立不安，没心情我的好手艺。”孟美缨去了。于另外两家庭院里巡察了一圈，最后才到柳家。

当初没有推辞柳家的原因有二。其一是因为柳家主人在电话中表示，本没有雇请人打理庭院的计画，是当初孟先生自己寻上门，表示兴趣所至，愿意免费帮忙；因此，如果孟美缨不愿再继续帮忙，柳家也不会再找人接替。

听见这样的答覆，孟美缨反而决定不放弃了——没人赋予关怀的庭院，只剩下渐荒废的命运。她不能坐视。

另一个原因是:柳家庭院里有叁株茶花，是父亲最早教她亲自栽下的，从育苗开始，她看着花儿渐茁壮，这份情，她难以割舍。父亲教她种植时，曾告诉她:“每回台风过后，我最担心的不是花草是大树。大树会断折，甚至被连拔起，花草或许会掉些花瓣，会受些伤，但它们因为柔软反而能承风不倒。”父亲说这些话时，也抚着她脸颊，含笑告诉她:“女孩总比男孩早些。你虽和硕人同年，但他还只是个孩子，你和少玮反而比他懂事的多。但少玮是棵树，刚猛有馀，柔韧不足，你必须善用你的韧，而那来自。美缨，，是你所拥有最强大的力量，不论以后遇上任何困难，不要忘记是你的盾牌，也是你的兵刃。”孟美缨在回忆父亲的慈颜中微笑，在微笑中整理树苗凌的枝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