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奴养成 第十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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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电脑前回覆问与答，佟海音不知道发呆了多久，一盆小小的仙人掌被放到她眼前，她才回眸，便对上何楚墨的脸。

“据说，仙人掌能收电磁波是谣言了，但是我办公室里还是有放，有时电脑看得久了，眼睛累了，看一看心情也好的。”微微一笑。

“这盆是过来的路上买的，我想，你盯着电脑的时间长，摆在旁边看了心情也好，送你。”佟海音垂眸望了望小盆栽，又抬眸看了看他，没有回话。

“碗我洗好了，厨房的那堆泡面，分一箱给我吧，那么多，常吃对身体不好。还有，你明天要寄货吧？货单给我，我帮你拣完货之后就回去。”

“…”佟海音觉得喉咙从刚才到现在都像被什么给堵住了。她将刚列印出来的一叠资料给他，然后看着何楚墨的背影走到隔壁房间去，静静听着隔壁房间传来的声音──箱子打开的声音、撕胶带贴箱底的声音，停顿，看货单、打开收纳箱的声音，拿出一袋一袋塑胶包装的衣服，放进箱子里的声音，停顿，对货单，确认，封箱…重复的动作，再重复…

一阵酸意蓦然直冲眼眶。

佟海音想起自己老是嘲笑姊夫像个奴，总跟在姊姊的后面为姊姊打点东打点西，而她现在遇上一个男人，从她生母的事情，管到她的三餐、工作与生活，为她带便当，最后连不知道究竟能不能收电磁波，或是单纯想美化环境的仙人当都带来了，甚至还帮她拣网拍的货，帮她消耗泡面…

曾经，有男人也是这样照顾她，对她这样无微不至，结果那男人只是想找她出来玩一玩、图个乐趣…当她是个提供他玩乐的话题与物品。

口突然觉得好重。

她的生活里太久没有外来者，即使有，也是像学长那种碰上了，需要短暂见个面，不需要太多谈那种，所以，当何楚墨出现之后，随着他的问，那些不愉快的往事又回笼了。

不管是母亲那边的，或是从前职场上的，何楚墨来得太巧，他就出现在她一个需要帮忙的关口，无意间听她诉说了家庭状况，也无意间发现了她的秘密──不喜与人际，自卑得不得了，让她确确实实地回想起令她变成这样，让她如此不快乐的原因。

她有不快乐吗？有。其实她有。

她喜手作，喜拍卖，但除了这点，她也明白她正以一种隐微却暴力的方式，强迫且病态地将自己放逐在世界之外。

她喜逛街，喜看电影，喜夜市，喜热闹，但她却学会躲起来，学会把这些喜藏起来，只为了一种深柢固的自卑与恐惧。

为什么何楚墨会知道她在想什么呢？为什么啊？为什么呢？

“，你为什么喜我？”等佟海音回神过来时，她已经倚在姊姊房间的门口，问他。

前方蹲着封箱的男人微微一怔，起身，笑着问她:“你想听见什么？”

“你喜我，是因为我很…我长得跟别人不一样吗？”不想说“漂亮”那两个字，只好呐呐吐出个一听就有语病的问句。谁长得跟别人一样？双胞胎吗？

何楚墨当然听得懂她在问什么。

“我想我得先认识林志玲，才有办法回答你这个问题。”

“…”她现在连一点欣赏他冷调幽默的兴致也没有。

佟海音才回身要走，手臂便被何楚墨一把拽住。

“海音，你到底在怕什么？”望着他的眼眸倔强却也脆弱，紧抿着，一句话也不说。

她不是不想说，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过了那么多年，以为早就没事，没想到何楚墨三言两语便重揭了她旧伤口，一提起，才发现那伤口早就腐败了烂了臭了，原来从没有好，依旧么病态地被她包裹，甚至比当年更盘错节。

“我没有在怕什么。”

“那为什么你现在看起来这么难过？”

“我没有，你看错了。”

“海音，我喜你，只是因为你是你而已。”拢起她颊边一绺散的发往耳后勾，指尖不经意的温柔抚触令佟海音微微一愕。

不管她在担心什么，他都想让她知道，他喜她，跟她讨厌的长相一点关系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