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神(下) 第三十一章：没有了翅膀的天才(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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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朱里安私人医院。

当手术室前的红灯再次熄灭的时候，阿方索那凝重的神情就像是在等待着神的宣判。在不远处也有几个护士和医生窃窃私语，似乎是对伯爵忽然请回了前院长大为不解。

内斯塔一出了手术室就摘掉了自己的口罩，像是叹般说了一句“果然还是拿手术刀的觉最为美妙。”

“她…怎么样？

“阿方索镇定的口吻中隐隐透着几分紧张。

“她不需要再做什么截肢手术了，当然，生命也不会有任何危险。”内斯塔回答的非常干脆。”真的…？那么她可以保全她的右手了？

“阿方索难掩心中的喜悦，但接下来听到的话却又让他整颗心再次掉到了冰窖里。

“不过她的手部神经遭到了损伤，以后就尽量不要做重的体力活。如果加强物理治疗和锻炼的话，一般的常生活应该还是可以应付的。”

“你的意思是…那么画画呢？她还可以画画吗？”阿方索的神情有些动起来。

“画画？”内斯塔摇了摇头“那绝对不可以。”

“内斯塔，你到底有没有尽力！”阿方索失控的一拳打在了对方的鼻梁上，因为动作幅度过大，他的伤口也同时被撕裂，瞬间渗出了暗红的鲜血。

内斯塔也不顾自己鼻血正滴滴答答下来，一个脚步冲到了阿方索的面前，抓起了他的领口怒道“阿方索，你可以侮辱我，但是绝对不能侮辱我的医术！这个世界上，除了我，没有人能完整保留她的那只手！只是不能画画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她还有很多别的事情可以做！”阿方索一把推开了他，沉声道“你懂什么！对她来说，画画和生命一样重要！”正在争执中的他们，谁也没有留意到不远处有位医生偷偷用手机迅速拍了几张照片，又悄悄地溜了出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夏才从手术的麻醉中清醒过来。她一睁开眼睛，就看到阿方索正坐在自己的前。他看起来脸很憔悴，眼睛里布了通红的血丝，那弧线完美的下巴上居然还隐隐约约长出了一些青的胡碴。

“夏，你醒了？觉怎么样？要喝水吗？”他的神情和语气都温柔的令她有点不习惯。

“我…还好。就是头有些晕。”她的脑海里忽然回想起了他抱着她冲进医院的情景，她从未见到他那么惊慌失措过，那时的他，简直就像是修罗界的夜叉王。

在因失血过多而昏之前，她记得最清晰的就是那张沾了汗水的焦急面容。

“对了，我的手受伤了…”她的脸微微一变“不知道会不会降低手指的灵活…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我画画…”听着她说那些话，他的心陡然一阵酸痛，只能勉强的扯出了一个笑容“怎么会呢？等过阵子你的手就能完全复原了。”

“真的吗？”她像是有些开心，但很快又垂下了眼睑，脸上浮起了一种复杂难辨的神情“阿方索先生，谢谢你们来救我。”

“你没事就好。”他站起了身“刚动完手术就别多说话了，我去替你倒杯水。”阿方索离开没多久，护士小姐就进来送药了。这位护士看起来年纪很轻，有着一双非常漂亮的蓝眼睛。她一边细心的将夏扶了起来，一边笑咪咪的随口说道“对了，阿方索先生是你的男朋友吧？他对你可真好啊。昨晚他抱着你冲进来的时候，我们都被吓了一跳…”夏的眼前又浮现出了那张苍白的脸，心里的某个部位忽然被什么触动了一下。

“到时主任医生会指导你进行物理治疗，那样你会恢复的很快。”小护士好心安着她“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你可以做简单的常活动，像是拿杯子，倒水，用叉子之类的…”夏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打断了她的话“你说…什么？什么可以做点简单的常活动？我的手不是很快就能复原了吗？”小护士意识到自己失言，忙摇了摇头“这个，我…我也不清楚。”看着她支支吾吾的样子，夏心里更是怀疑。尽管是刚做完了手术，但她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力气，努力半支起了身子问道“你一定知道什么？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我的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你快点告诉我！”

“那就让我来告诉你。”从门口忽然传来了阿方索的声音。

夏一惊，抬头望向了那个男人。只见他正用一种心痛的眼神看着自己，就像是看着一件不小心被摔坏了的珍宝。那抹黯淡的水绿瞬间穿透了她的心脏，让她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猛的痛了起来。

“本来我想瞒着你的。不过事到如今…”阿方索看了看小护士，示意她可以离开之后又继续说道“或许也没有隐瞒你的必要了。但是，真相往往都是残酷无情的。夏，你做好准备了吗？”夏紧紧抿住了嘴角，又点了点头。在那个护士的话里，她已经隐约猜到了一些什么。但是，她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即使，那希望是那么渺茫。

“你的右手手部神经已经被破坏，以后或许可以进行一些常生活，但…”他顿了顿，从来没觉得接下来的话是那么难以说出口“恐怕是——无法再继续画画了。”说完这句话，他觉得自己的喉咙里涌起了一阵苦涩，像是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而夏的表情，看起来既不像是震惊，又不像是悲伤，而是充了一种空空如也的漠然。此时的她，就像是一株没有生命的植物，毫无表情毫无知觉的看着自己的前方。而眼底的一丝痛苦又像碎裂的镜子般折着绝望。

她没有泪。

一滴眼泪也没有。

“夏…”

“阿方索，谢谢你告诉了我真相。现在我只想要一个人休息一会。”她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很遥远。

“也好。你早些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阿方索没再多说什么，轻轻替她关上了房门。或许这个时候，她的确需要时间冷静和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