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鹰扬 第三十一章疑云密布(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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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西山势连绵，伏牛山脉，外方山、熊耳山脉衔接，厄峰叠嶂，古木蓊郁参天，亘古罕有人迹，广袤数千里。

熊耳一处危谷中山内生着一堆熊熊火焰，一双黑衣蒙面老者相对席地而坐，各烤着一只松，香味四溢，身旁尚启着一坛泥封未附陈酿及熏腊味。

这一双老叟正是鬼影子阎白枫及百花坳庄主司徒白。

依阎白枫之意由宝丰县出伏牛迳奔临汝登封，北入嵩山，七月内便可抵达嵩山。

司徒白坚执不允，冷笑道:“如今冷蔷藏在嵩山无人不知，武林人物亦无不搜觅你阎白枫的踪迹，倘择此而行，必然遇上，兄弟伤势未愈，不想受你连累遭渔池之殃，要去你去！”因司徒白执意取道熊耳，再循路水抵宣，东行由嵩岳西麓至冷蔷，阎白枫拗他不过，只得依他。

山势崎岖艰险，在平时两人都是上乘轻功无异坦途，无如均身负内伤，彼此应，一路走走停停，每走了一个时辰，司徒白均须坐下调息行功，一歇就是两三个时辰。

阎白枫怒道:“像这样走法，何时才能抵达冷蔷？”司徒白瞪了他一眼，沉声道:“你急我又不急，别以为如此隐秘行踪就无人找寻你么？哼，天崖上失去阎令主踪影，他们必四出搜觅，尤其是蓬莱双魅戈氏昆仲…”

“他们找的是你，又非阎某。”阎白枫冷笑道:“蓬莱双魅绝不会找到此处？你我两人无异沧海一粟，除非他们有未卜先知之能！”司徒白呵呵大笑道“这是当然之理，蓬莱双魅定会在前途相候，如不是他们还有别人，要知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无分彼此，同是共死，分什么阎白枫司徒白！”说时手中那只松已是透，掀起面罩大口咬嚼，吃得津津有味。

阎白枫一面转动手上松，口中答道:“既如此说，你此番一定与阎某进入冷蔷了。”

“恰巧相反！”司徒白答道:“还是老规矩，在冷蔷外百里方圆之内。”阎白枫摇首叹息道:“这次由不得你了！何必固执如此？”

“为什么？”

“往昔阎白枫去冷蔷最多不过停留一天，这次阎某恐是迳留短暂。”阎白枫望了他一眼，接道:“也许阎某要长留在冷蔷。”

“你别作梦，也许你那山已不在冷蔷了。”司徒白冷冷一笑道:“快吃罢，到不到得了冷蔷尚在未知之天！”阎白枫不一怔，诧道:“你何以料定我那山已离开冷蔷了！”

“我仅说也许并未说一定，想令郎已离外出迭遭重挫，你那山怎放得下心。”司徒白言毕转身背向阎白枫自顾啖，拭净边油渍，放下面罩瞑目调息行功，毫不理会阎白枫。

依得鬼影子阎白枫习，早就趁其无备，猝施暗器制司徒白死命，怎奈司徒白若死，自己也无法苟全，目中怒光闪久之才暗叹了声。

这样走走停停，行程缓慢，直到第四傍晚，才出了熊耳山。

鬼影子阎白枫委实难能可贵，为此缓慢行程，加上司徒白不时冷嘲热讽，数度怒发狂，恨不得与司徒白同归于尽，但仍将中沸腾怒火平息了下来，若无其事般视而无见，充耳无闻。

心灵相通，自然司徒白有所觉，暗暗钦佩阎白枫忍力高超，有次司徒白笑道:“阎令主，你数度被兄弟动强烈杀机，意同归于尽，为何下不了手？”鬼影子阎白枫淡淡一笑道:“庄主明知阎某为何下不了手，何必多此一问？”司徒白太息一声道:“你还念念那本秘笈么？即使等待府重开之你得在手中也成不了天下第一人！”阎白枫冷冷答道:“庄主是说你我心灵相通，水涨船高，阎某增强一分，你亦随之而增。”

“不错！”

“眼前阎某不亟亟于此图，在我阎白枫未悟出解开心灵制术之前，决不作此妄念！”阎白枫冷笑道:“你也不舍得死，有你卫护着阎某，我又何惧之有？”司徒白大笑道:“你明白了就好，不过心灵制一旦解开，就是你毕命之时！”阎白枫冷笑道:“未必见得！”司徒白淡淡一笑，不再言语。

两人慢慢向洛水源头走去。

山区渐远，人烟渐多，所经之处偶遇行人均愕然信步注视着他们，疑是一双怪物，但一发现两人肩头披剑立即避开。

正行之间，阎白枫忽身后传来一片衣袂破风之声，心知有人在后追蹑。

他们两人武功已臻化境，虽然相距甚远，却仍难避开过人的耳目。

司徒白笑道:“你猜测是谁追踪？”阎白枫头也不同，道:“未必就是蓬莱双魅，也许是武林中人无意巧合，凑巧也走上这条路。”司徒白摇首道:“只猜中了一半，并非蓬莱双魅则是可以肯定，试想你我步履仅此常人略快，要追上你我轻而易举，追踪者必在四人以上，不即不离，故意强振衣袂，因尚摸不清你我谁是天崖主人。”

“他们一定是从伏牛山天崖下追踪来的！”

“不错，他们由蓬莱双魅口中得知你阎白枫穿着模样，但你我穿着并不一定就代表你我，这话你总应该懂吧！因任何人亦可为做穿着打扮，而且你我身法缓慢，与你鬼影子名不相符！”阎白枫不恍然大悟，道:“不料你心机之深沉比我鬼影子尤有过之！”司徒白怒道:“这话早就该说了，为何要等到现在？”

“那不同，从前阎某总以为大意不慎才为你所乘，现在才知自愧不如。”阎白枫摇首慨叹道:“钦佩，钦佩，后阎某更该小心提防才是！”道旁有座茅草搭菱茶棚，木桌木椅，仅六七付座头，却无食客，一村姑及一小童正伏案假寐着。

山上与山下气候有着显明不同，此刻山下却是盛夏渡暑，骄正烈。

司徒白发现身后衣袂破风之声已无，知追踪之人已不耐缓慢索兴停了下来，不笑道:“你我也该歇歇腿吧！”阎白枫道:“他们也不追踪了么？”司徒白道:“你放心，准有热闹可瞧，后面既有人追踪，前途必还有等候之人。”说时人已迈入茶棚，重重咳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