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月 第六章(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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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雪寒一身新衣，白袍随风舞动，俊美的脸庞隐含一股诡谲。他徐徐踏进御书房，在紫檀桌前停下。

“参见皇上。”盛渊皇支着额角，正在为一时心软而后悔，听见他的声音便抬起头。

“竹太傅，你来了。”虽放过竹雪寒，但他仍存戒心，态度不如过去亲切。

“是，微臣来御书房是要通知皇上，颐养天年的时候到了；这身白衣是为送葬清家天下特地换上的。”他说得云淡风清，言语却是骇人莫名。

盛渊皇整个人僵住，直指着他，“你说什么！”他暴吼。

“你听术士的话，相信我是篡位的人把我关起来，这件事早传遍天下。现在文武百官都认为你是自私自利的昏君，加上你又失了民心，不会有人再支持你当皇帝。不如顺应天命，将帝位禅让给我，可免你一死。”当知道是月芽救他出来，也清楚时机到了，该实行计划最后的步骤。

“你真想篡位？！朕要杀了你！杀了你！”盛渊皇震怒，指着他的手指在发颤。

在暴怒下，他十指紧握成拳，发出“喀喀”响声。

“来不及了。”竹雪寒笑容更加诡异，“这些年来，你偏执的形象早深铸人心，只要我说你太信道法而走火入魔，不得不软你，谁会说我篡位呢？这一切全是你咎由自取。”比起他的冷静，盛渊皇已经震撼得跌坐龙椅上，嘴发抖。他想做点什么，比方说杀了竹雪寒…但他已被到最后一步，还能做什么？

盛渊皇的双眼暴凸，牙齿上下打颤。

“月芽儿…是和你一起串通好的吗？”十几年前，就有人说清家天下会在他的手中结束。十几年来，他天天派人去找法力高深的道士来稳固国势；再将繁重国事全数给竹雪寒，让国势一强大。

本以为可以避过这个灾难；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清家天下还是被易改了，实践那人的话－－清家天下在他手中断送。

而那个引狼入室的人竟是他自己，他真的…是咎由自取！

要说悔恨，倒不如说他是认不清事实，才会担忧十几年。不管如何努力，还是斗不过天命。

“这不重要了。”竹雪寒含糊带过。

要是月芽知道他利用她的信任谋取天下，会恨他吗？所有事都在他的掌握中，就只有对她的愧疚，他怎么都掌不住。

“好…我会放弃帝位…”盛渊皇面比纸还白，冷汗急急落下，“但我的儿都是无辜的，请你放过他们，好好善待月芽儿…”他虽失去帝位，但十几年来的噩梦也在此时消散了。

十几年来，他夜夜担忧天下不保，现在真的不保了，但担忧也不再了。

原来只有卸下重担，他才能彻底轻松；唯一放心不下的，是他最疼的月芽儿。

很担心竹雪寒当上皇帝后会翻脸不认帐，月芽儿在身心尽失的情况下，可能会自尽。

也担心就算竹雪寒肯娶月芽儿，但拥有三千佳丽之后会冷淡她。

本于父女之情，他坚信月芽儿毫不知情，只是被瞒住了，才会来帮他求情。

月芽儿用情如此深，知道这件事之后，会是如何痛苦？最可怜的人不是卸下重担的他，而是自始至终都深信不疑的月芽儿。

竹雪寒俊颜含笑，允诺盛渊皇的要求，“皇后会跟你一起去，其它人的未来我都会安排好。至于月芽，她当然会留下和我完婚。”盛渊皇呼出一口长长的气，这刻对他来说，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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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scn＊＊＊廷遽变，传言盛渊皇因太过着道术而发狂；皇后去陪他，全部妃嫔都被遣散回家，后顿时冷清不少。而那些公主除了月芽之外，全数被送到同一个区域，已决定好要下嫁给高官，让她们离开皇后还能生活无忧；唯一皇子清被封为鹭王，在北方拥有一座城池，昨就被送走，竹雪寒不忘派个能信任的人监视清。

这一切，竹雪寒全依盛渊皇的要求，做出适当安排。

但只剩月芽，他做不了安排。

自从传出盛渊皇发狂的消息，以及一连串变化之后，月芽像是知道了一切原委，将自己锁在房里，不肯踏出一步。

她不想出去，因为外面的世界全部改了，不再是悉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