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莲曲 第十三章九嶷山下(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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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两边，还是四个装少女，垂手侍立，她们一个个睁着妙目，脸上出惊诧和疑惧之。

方玉琪目光一溜，果然那幢石楼上，绣帘随风轻拂，两扇窗户，左右敞开。可惜九夫人就站在岔道口上，自己总不能打她头上飞越而过。他略一打量，便在距九夫人一丈之处，倏然住足。

龙、虎、干、戈四人和九夫人的一干爪牙，也纷纷赶到，围在自己身后一丈距离之处。

九夫人两道光如电的目光，瞧着方玉琪，徐徐的道:“娃儿，你身入绝地，翅难飞，可知道老身如要杀你，易如反掌吗？”方玉琪绝顶聪明，听她口气，分明有收罗自己之意，自己何不将计就计，趁她不防之际，才能下手。心念转动，却故意态度傲慢，凛然冷呼，反问道:“你可知方某即使要死在九谷，凭区区师门武学，手中利器，也总会捞回几个陪葬之人！”九夫人轻唔了一声，又道:“但老身却不想杀你！”方玉琪仰天朗笑道:“方某身衔师门血仇，你不杀我，我必杀你。”九夫人身边四个传女，闻言一齐变，九夫人也拟乎微微动容，颔首道:“姓方的娃儿，你说得有理，不失为有骨气之人！”她语气似乎对方玉琪颇为嘉许，顿了一顿，又道:“好！我们不谈这些，老身还有几句话要问你，如肯实说，老身仍可破例放你出去。”方玉琪道:“你放我出去，不怕方某再向你寻执？”九夫人微微一笑道:“老身岂会怕你娃儿寻仇？不过那自然也有条件，你要在我九谷闭一月，一月之内，老身决不难为你，只要你和两个人相见，一月之后，老身就让你自由离开。”方玉琪道:“你要我见的是谁？”九夫人道:“这个你到时自知，这条件你如果同意，老身就有话问你。”方玉琪点头道:“好！咱们一言为定，你问吧！”九夫人道:“老身瞧你这身武功，并非艺出崆峒，想必另投名师，尊师可是人称神州一剑的司徒昌明？”方玉琪暗哦一声。这妖妇说来说去，原是想盘问自己底细，心中想着，不由哈哈大笑道:“司徒昌明徒有虚名，他只不过学会一招剑法，那配做我师傅？”九夫人问道:“那么你师傅是谁？”方玉琪不加思索的道:“无名老人。”九夫人沉了一下，道:“无名老人！老身从没听人说过这个名字？”方玉琪道:“无名老人隐迹东海，你如何知道？”九夫人又道:“那么你的‘飞叶摧心掌’，也是他教的？”方玉琪摇头道:“这是方某无意学来的。”九夫人奇道:“那么教你的人是谁？”方玉琪蓦地计上心来，故作神秘的道:“他就是九谷的主人！”九夫人急急的道:“你说是谁？”方玉琪敞笑道:“尔总知道九谷的主人，该不是九夫人吧？”九夫人尽管武功通玄，闻言也不身子一震，失声道:“你是说先夫？他没有死？他…他…在那里？”方玉琪见她中计，蓦地抬头，目光望着削壁，大声叫道:“九臂老前辈，你快出来…

九夫人不防方玉琪有此一叫，心里一阵动，不惊“啊”一声，立即随着方玉琪目光，抬头向削壁望去。

练武之人，原只要一丝疏忽，便授人以隙，方玉琪这一机会，那肯放过？

在这一瞬之间，立即施展“飘香步法”身形晃动，一下闪到九夫人身后，双脚一点，身子凌空跃起，闪电般往石楼窗口跃去。

九夫人反应何等疾，但方玉琪使的“飘香步法”出之天下奇人无名老人，内蕴玄机，奥妙无穷，九夫人虽及时发觉，依然迟了一步。

只觉眼前一花，方玉琪顿失所在，心头一凛，赶紧转身瞧去，方玉琪身形一躬，业已从窗而入。一时怒从心起，厉喝一声:“竖子敢尔！”身如电，急急扑起。

方玉琪闪入窗口，略一打量，那是间布置讲究的寝室，他此时无暇多看，目光掠过，果见锦榻前面，一张紫檀案上，放着一个一尺来高的紫玉葫芦，不由心头狂喜…

“小子，你是找死？”九夫人冰冷的声音已在身后响起。

不！一缕柔指风同时袭到背梁。

方玉琪心中一紧，慌忙使出“飘香步法”身影一闪，便已抢到案前，一下把紫玉葫芦取到手中。

九夫人武功入化，但她见方玉琪这种奇奥身法，还是第一次见到，一指落空，不微微一怔。晶莹如玉的脸上，布杀气，变得十分狞厉，喝道:“小子，你再不放下，莫怪老身手下无情！”方玉琪在九夫人面前，两次使用“飘香步法”对方都有措手不及之，心中恍捂自己钢母铸成的银练剑，和天下无双的“大罗剑法”依然无法伤她；但自己的“飘香步法”一经展开，对方也一样无可奈何自己，想到这里，不由心情大定，朗声笑道:“你即使手下无情，也不见得伤得了方某，何况…”瞧瞧紫玉葫芦，得意的道:“何况这视同命的‘紫芝驻颜仙’，又落在方某手里。”九夫人虽然十分震怒，但东西在人手上，总究投鼠忌器。

要知这“紫芝驻颜仙”乃是她搜求名山大川，花了无数心血，才得到的一枝九叶紫芝。和配合其他灵药制成。

她年近九十，望之如三十许人，就是全仗仙功效，保持青，如果一旦服食中断，她娇美如玉的容颜，就会变成皮鹤发的老妪。

女人把容颜看成第二生命，何况像她武功通玄，又具有征服武林野心的人，对驻颜自然更为重要。

此时方玉琪一举抢到她“驻颜仙”当真空有一身武功，无法施展，两道冷电，盯着方玉琪，迫近一步，厉声喝道:“小子，这是谁教你的？还不给老身放下！”方玉琪瞧她厉内荏的焦急神情，心中暗暗高兴，一面笑道:“九妖妇，你再敢近一步，小爷就先碎了此瓶！”九夫人当真八十岁老娘倒绷孩儿，心头尽管愤怒，还是站定身子，点头道:“好！只要你放下此瓶，老身就放你出去。”方玉琪紧紧抱着紫玉葫芦，又道:“在下还有一个条件。”九夫人寒着脸道:“你说。”方玉琪冷冷的道:“夫人如有诚意，请把囚在九谷底的人，先行放出。”九夫人脸微变，重重哼了一声:“原来是瓢浮子指点你来的，好，老身依你就是。那么你也得据实答复老身，‘飞叶摧心掌’，究竟何人传授于你？”方玉琪听她说出九谷囚着的竟是瓢浮子，不由暗暗哦了一声。

瓢浮子，不是恶穷神归老前辈的生前至，在三年前失踪，归老前辈临终之时，还提到过他。

想不到给自己误订误撞的找到，自己总算替归老前辈了却一件心愿，一面大笑道:“哈哈，方某使的叫做‘飞叶摧枯掌’，比你‘飞叶摧心掌’要厉害得多，这位老前辈，就是和尊夫齐名的七指煞君！”九夫人身子一震，道:“七指煞君，他还没死？你在何处见到他的？”方玉琪道:“你把飘浮子老前辈放出来再说不迟。”九夫人从袖中取出一方玉磐，轻轻弹了两下，只见房门启处，走进一个装少女，躬身道:“夫人有何吩咐？”九夫人随手一挥，道:“你把囚在后崖的飘浮子请来。”装少女躬身退下，九夫人望着方玉琪道:“现在你总该相信了吧？”方玉琪笑了笑道:“七指老前辈当年只伤未死，在五大门派集会之，赶上黄山寻仇，不想和恩师无名老人相遇，被阎王壁下，还是方某把他释放的。”九夫人将信将疑的道:“你此话当真？”方玉琪朗笑道:“信不信由你。”正说之间，蓦听一声“哈哈”有人洪声说道“夫人百忙之中，怎地想起受困三年的贫道来了？

话声之中，走进一个长发披肩，长须拂的道人，两眼光如电，瞧到方玉琪前紧紧捧着紫玉葫芦不由点头道:“小娃儿，真有你的！”九夫人冷冷的道:“飘浮子，三年之中，老身可说并没亏待你。”飘浮子长袖一科，敞声笑道:“贫道不是先后替你炼了九十九口利器？”九夫人脸沉，回头向跟在飘浮子身后的装少女道:“你传我命令，让他们离开九谷，不得阻拦。”一面向方玉琪喝道:“老身已答应让你们出去，还不把玉瓶放下？”方玉琪轻笑道:“你只管放心，这位老前辈和方某出了九谷，自然奉还。”九夫人厉声道:“老身言出如山，岂会失信于你？”方玉琪大笑道:“方某堂堂天台门下，又岂会失信于你？”说到这里，捧着紫玉葫芦，向飘浮子躬身道:“老前辈请！”瓢浮子颔首微笑，示意方玉琪走在前面，自己却跟在他身后，飘然往门外走去。

九夫人虽有通天澈地之能，此时也不敢鲁莽，只好跟着两人下楼。

九府四周，龙、虎、干、戈四大护法弟子，早已率同一干九爪牙，全都刀剑出鞘，如临大敌，守在门口。

此时一见方玉琪抱着一个紫玉葫芦，从容走出，他身后还跟着长须拂的飘浮子，大家正待一涌而上，但瞧到两人身后，九夫人保送客似的跟了出来，不由全都愣然相顾，没有夫人的命令，谁敢妄动？

是以方玉琪和飘浮子态度安详的步下石阶，大家虽然手执兵刃，却依然鸦鹊无声的静立如故。

九夫人铁青着脸，微微抬手，道:“没事啦，你们下去好了！”龙、虎、干、戈不清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既有夫人吩附，大家瞧了方玉琪一眼，立即梢无声息的纷纷后退。

方玉琪还紧抱着紫玉葫芦，向前急走，没有丝毫放下之意。

九夫人忍不住厉声喝道:“姓方的，你这会总该相信老身了吧，还不把葫芦放下？”瓢浮子敞笑道:“夫人但请放心，我老道担保方老弟一到隧道出口，立即奉还。”说话之间，已越过空地，漆黑无光的隧道出口，就在眼前。

方玉琪心中清楚，这紫玉葫芦中贮着的“紫芝驻颜仙”不仅是九夫人仗以保持青，可能还是助长内功的灵药，真恨不得把它一下摔碎，方雪心头之恨，但瓢浮子既已答应还她，自己自然不能任胡来，走到入口之处，便站定身子，回头向瓢浮子瞧去。

瓢浮子面含微笑，缓缓从怀中掏出一颗鹅卵大小漆黑生光的东西，托到手中，点头到:“方老弟，咱们不能失信于人，你就把紫玉葫芦还给夫人罢！”一面又向九夫人笑道:“夫人大概识得这颗海南异宝‘碧焰雷’吧？要是夫人认为贫道和方老弟这样出去，大为便宜，仍想把咱们两人捉回去的话，贫道只有冒天下之大不讳，把九谷数里方圆，悉数夷为平地了。”海南异宝“碧焰雷”还是百余年前名震寰宇的碧落真君亲自制炼，一经出手，山崩地裂，数里方圆，悉成火海，威力之强，无与比伦，真君因此物太以歹毒，除了当年制成的八粒之外，此后就严门下仿制，是以失传已久；但武林中人，只要一经提起“碧焰雷”还是谈焰变，不知飘浮子从那里来这么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