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班同学 第八章(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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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声哗哗啦地，像在下雨，打在玻璃窗上，打在墙壁上，处弹，地窜。热气氤氲，晕得张凡侬视线一阵模糊。即使如此，一低下头，她还是清楚地看见部那一团瘀红的痕迹。在那地方，在热气氤氲中，热水不断地滑过，但它却像烙印似，越洗越清晰，成为一种记号。那本就不是用洗洗得掉的，她也知道。热气使它的红热更加明显，仿佛永远无法消褪。

那时他抱得那么用力，她觉得她整个人似乎快坏掉。好几天了，这痕迹一直不消，不断提醒她那一晚。

她仰起头朝向着莲蓬头，强大的水柱不断地打在她脸上，然而，觉却越混。她并不喜这种情绪，害得她上课和念书神都无法集中。她极力想摆脑海心中那一团混。

“阿凡！”她母亲在浴室外喊着，有些不放心。她已经在浴室待了快四十分钟了。

她没回答。

“阿凡！”她母亲又喊了一声。

“洗好了吗？你同学打电话给你。”

“喔──”张凡侬关掉水笼头，勉强喊说:“是田边吗？麻烦帮我记下电话号码，我等会再打给他。”她想应该是田边才对。她其实并不是太有人缘的人，朋友也不多，除了田边，她想不出还有谁会打电话给她。

她草草擦干身体，裹件罩衫，随便拉条巾包住头发，走回自己的房间。

“阿凡。”她母亲开门进来，看她随便用巾擦两下头发，皱眉说:“不行，你这样会冒的。”她也懒得争辩，找出吹风机将头发吹干。

“你这几天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母亲问。

“没有啊。”张凡侬低着头，不看她母亲。

“没有就好。你啊，听听妈的话，别太用功了，偶而也花点时间看看电视或和朋友出去走走。”这实在不是一般父母会劝子女的话，不过，张凡侬父母例外。对这个女儿，她父母什么也不担心，唯一烦恼的就是她太用功了。像她那样，早也念，晚也念，随时随地捧着一本书，一点都没有青少女该有的娱乐或活动，看了不免教她母亲气。她希望她像一般女孩一样，多少崇拜一点偶像或明星，看看电视电影，关心些免费的事物，而不是成天啃著书，把整个人埋进书堆里。

“喔。”张凡侬咿咿哦哦，并没有认真将她母亲的话听进去。

“你有把妈的话听进去吧？别敷衍我。你这个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这点教人担心。”

“知道了啦，我少念一点就是。”

“说真的喔，你别老是像只山羊那样整天啃那些纸头，多出去些朋友。”

“那多费时间。”张凡侬反地皱眉。

“你看你，就是这样！”她母亲不摇头，也无可奈何。

“对了，你这个礼拜天没事吧？陪妈出去逛逛街──”话还没说完，张凡侬便死命摇头像波鼓一样。

“不行！我没空！”

“你有什么事好忙的？”她母亲瞪瞪眼。

“反正我没空就是了。”她怎会有空！她还有两篇英文短篇文章要背，各五十道英文和数学题要做，还要应付星期一的国文默写，哪有那种美国时间去逛街！

这时间，客厅的电话响了。张凡侬适时身，一溜烟跑出房间，边说:“一定是田边，我去接电话。”她爸妈老是担心她太用功，但她自己可一点都不觉得。她喜念书，她觉得那是一种使命，只有像徐明威那种鬼混惯的人才会──她蓦然站住，七八糟的甩头。该死！怎么又想起那个混蛋家伙！

“喂，田边啊！”她抓起话筒，不假思索且理所当然地喊了一声。

“是我。”话筒传来一声极磁，但经过缩似的低沉声音。

她一听就知道是谁了，忍不住一阵烦躁。

“你想干嘛？”口气当然也很不好。她觉得上部那团瘀痕仿佛着热了起来。

“我想跟你谈谈。”那声音是那么的干涩，充恳求。

“我说过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