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现代]第七十天【完结+番外】 分卷阅读12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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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巴，啊那我就不拿大三巴了，我拿东望洋……唐蘅抱着手臂等在店外，绍吴先是拿了大三巴和渔人码头，忽然觉得自己这样未免太幼稚，于是又匆匆拿了三张，付钱走出小店。

“我想给他寄一张，”绍吴说，“毕竟是老同学了，祝贺一下吧。”唐蘅不咸不淡地问:“你挑了哪几张？”

“随便选的。”绍吴把明信片拿出来，和唐蘅一起看。

五张明信片，分别是大三巴牌坊、黑沙海滩、议事亭前地、渔人码头、玫瑰堂。唐蘅捏起那张玫瑰堂的明信片:“怎么只有这张是彩的？”

“啊，”绍吴愣了愣，“我没注意……”

“走吧，”唐蘅把明信片还给他，“去吃点东西。”两人在官也街买了葡挞，又在附近一家葡式餐厅吃了午餐。午后两点多钟，正是气温最高的时候，绍吴有些恹恹地，问唐蘅:“要不直接带我去买东西吧？”

“行啊。”于是他们没再去别的景点，直接从官也街步行去威尼斯人。

威尼斯人倒没有绍吴想象中那么奢华，二楼的穹顶仿制成蓝天白云的样子，可惜那蓝暗沉沉的，像是时间久了，积起一层灰。而那条很出名的室内人工运河就更是假得无趣，很窄很浅，简直有几分滑稽。

唐蘅说:“对面的银河比这儿豪华点，你要去看吗？”紧接着加一句，“不过就是商场罢了。”绍吴摇头:“不用了，我自己也不买什么。”买完女同事指定的香水和面霜，绍吴便和唐蘅寻了一处座椅坐下。来往的游客非常多，大都是三五结伴的，很多都讲东北话。绍吴听他们边走边议论，这儿也没比内地便宜多少呀，哎哟那餐厅真贵，贵还不好吃……也有许多年轻的男孩女孩，唐蘅说，威尼斯人离澳大和澳科大都近，所以学生很多。

他说完，沉默了几分钟，轻声问绍吴:“你还好吗？”绍吴说:“我好的。”顿了顿，补充道:“真的，我……我早就知道他要结婚，早晚的事。而且也是我叫他结婚时通知我的。”

“真的不去？”

“不了吧，”绍吴垂眼，看着自己手里的纸质包装袋，“估计他看见我也不痛快。”唐蘅没接话。

又有两个系着gucci围巾的阿姨从他们面前走过，是最常见的游客装扮:脚踩运动鞋，手里攥着手机，肩上一只小巧的双肩包。脚下的地面光洁而平整，灯光非常明亮，绍吴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在这里，就算外面天黑了，游客们也一定觉不到。

这一瞬间他好像有点理解唐蘅了，澳门这地方繁荣到令他有种恍惚的觉，在这里看不见衣衫褴褛的人，看不见天是怎样慢慢黑下去。而他竟然会在这里，接到杨书逸的电话？

“唐蘅，”绍吴问，“你会一直留在澳门吗？”唐蘅扭脸看了看他，然后说:“我不知道。”

“不知道？”

“刚来这儿的时候，我觉得我早晚会走，”唐蘅缓声说，“但后来我又觉得，到哪不是一样的？无非是新的城市，新的人，和澳门并没有本质不同。”

“总有个相对悉的地方吧，比如你家乡？”

“我没有家乡，”唐蘅笑道，“从小就跟着大人到处走，哪都待过。”

“……”

“其实，武汉应该算一个。我在那儿上大学，四年——我们上大学的时候天天骂武汉，‘全国最大县城’，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这种说法。”绍吴正想问他那你想回武汉吗，便听他斩钉截铁道:“但我不会回去了。”又去一家茶餐厅吃了晚餐，唐蘅送绍吴到拱北口岸。晚上七点过，天已经黑了，风也凉下来。绍吴将要走进入境大厅，唐蘅说:“有空再来玩。”绍吴冲他笑笑:“没问题。”反正珠海和澳门离得这么近，分别在即，绍吴并不觉得伤或是不舍。他向前走，唐蘅就留在原地，走了几步，他却又忍不住扭头看。他看见唐蘅拔地站在那里，身后是连绵的商铺和灯光，以及往来行人，络绎不绝。可能是唐蘅个子高的缘故，在晚风中，他的身影竟显得有几分萧索。绍吴有种错觉，仿佛澳门是个沦陷的孤岛，他即将登船上岸，而唐蘅被留在岛上，回不去。

绍吴用力向唐蘅挥了挥手，唐蘅冲他点头。绍吴看不清他的表情。

翌，绍吴在那张彩的玫瑰堂明信片上，一笔一划地写下:祝:新婚快乐，幸福美。

然后虚张声势一般，落款“绍吴”。他想他确实不敢去参加杨书逸的婚礼，虽然那个画面他已经幻想过许多次——身穿白婚纱的女孩儿，温柔地挽住杨书逸的手，花团锦簇，海誓山盟。这个画面他想一想就够了，他不敢去。

但是，但是他也不想让自己太狼狈，如避蛇蝎地躲避杨书逸的婚礼？不至于。所以贺卡和红包还是要送到，和珑珑说好了，贺卡由她代为转，红包也是。电话里，珑珑好奇地问了一句，你怎么不直接给我哥啊？他叹口气回答，我不是怕你哥不要么，你哥啊真是的，跟我还客气什么？

2015年的最后一天，打点好这一切，绍吴躺在上，很安静地了一整包烟。到后来他已经嘴苦涩，觉得身体像一只气球，被那些灰蓝的烟雾撑起来，脏器和血都被掏空了。而这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