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仇緣 第二十二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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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班主，好比六月天，越是悶得久，暴雨越大，如能再過十里，步行都可以。”説罷，又加了幾鞭。

牛老頭大約憋不住了？盡嘮叨:“孩子，真想不到的事虧你，這場災情”

“災情還沒過去哩，也快了！”

“三年多來，孩子，把你夠委屈的，你也真熬得住，不一點皮相，孩子，咱有一件心事託付你”話聲未落，醜鬼身形一震，揚起了啞笑，道:“朋友，該來的，還是要來！”牛老頭一頓口，一撞右肘，把姑娘撞醒。

暴雨來了！

只聽刷刷刷破空，那是一陣密如飛蝗的箭雨。

車子正穿入一片丘陵路。

箭由左右丘陵高處集中落，弓強力猛，一半對付牲口一半對付人與車。

龍武猛勒繮，牲口前蹄入立而起，收住了急勢。

他飛快把絲繮往車軒一纏，右掌先出，左掌繼展，向牲口的兩排勁矢，一齊掉落。

哈哈一笑聲中，龍武已騰空丈許，鐵掌再翻，向他的箭雨落空，把向車蓬的怒矢也震落大半，一陣響，車蓬上也中七八隻。

車蓬是桐油防雨的布氈，梨花木架，加上一層厚牛皮，兩邊有兩塊琉璃可以開閉，箭雖有力，也只透了一些牛皮，沒傷着人。

倒是靠近姑娘這邊一塊琉璃被一支怒箭破了，箭頭深入二寸多。

姑娘剛道:“闖！”只聽慘吼，怒嘯震耳，右面坡上響起一陣人倒下的聲息。

接着，左面又是一樣。

龍武身法如風，夭矯如龍，凌空抖掌，當者披靡，眨眼間，已有七八個張弓在手，怒箭上弦，還未及出的大漢中掌倒斃。

左面共是八個，右面十一個，龍武一個左右開弓連環掌，就料理了近一半，可把對方嚇麻爪子。

存下的剛出第二排怒箭，集中招呼他，龍武人在空中掌打指撥，也沒沾着他一，倒被他用’九轉連珠手”連接了五六支勁矢，嚇的一聲:“敬謝厚意，原封退回！”雙手連甩間，又是幾聲怒吼，僕到二對半，這五個，正掉頭想撤腿，背心一涼，一個樣，都是箭由背入，前心透尖被醜鬼甩手還箭，個透心冰。

只存下六個，亡魂喪膽，拋弓而逃。

只聽身後傳來醜鬼拍掌叫着:“不送！不送！煩上履刀疤龍，行程匆促，不勞送行，拜託。”他已穩坐在原處，左手解開絲繮，右手甩鞭，得得轔轔馬車又開了。

牛老頭剛探出半個頭，又把要搶出車的姑娘拉回座，不過半盞茶的時光吧，車又滾滾向前，牛老頭打由心底透出佩服，笑了起來，道:“孩子，真有你的，這分乾淨利落，十多年來，咱還是第一次開眼！”姑娘一縮鼻子，道:“難怪恁地神氣，是這幾個賊太不中用了，姓龍的刀疤賊，怎會差幾個膿包來現世？”人家沒有答腔。

年老頭噢了一聲:“孩子，共有幾個放冷箭的？”龍武加了一鞭，閒閒地道:“很少很少，約摸不足二十個吧？”牛老頭叫了起來，道:“還嫌少，天！”姑娘把還在琉璃上晃着的那支勁矢歪轉個身，想把它抓緊拉進瞧瞧哩，簾外嗨了一聲:“少班主，別動它！”怪，隔着車簾，他怎會好像背後長了眼睛？

姑娘氣道:“咱得把它丟掉！”牛老頭一個怔神，忙道:“使不得，別是餵了毒的？”一手把姑娘香肩按着，瞪大老眼，去看白影子的箭頭。

“是麼？”龍武仍是慢水地道:“不過浸了烏頭，大戟和觸手麻罷了，雖不是見血封喉，被它沾了身，可夠睡一覺的，少班主如睡不着，不妨摸摸它！”

“碎！”姑娘由袖底一翻，多了柄七寸霜刃、一翻腕，把箭頭撥落了，啐着道:“半天雲裏打鞦韆、夠你風涼的。”龍武沒有搭腔、卻拉緊了繮、牛老頭已覺車子在放慢了，而且正在左轉右折，拐彎兒。

忍不住，挑起車簾一瞅，心一中慌，原來，車子正轉折在一段羊腸山道上。

這兒，一邊是小山，光禿禿的很少樹，一邊是山溝峽谷，雖可雙車來往，卻是轉彎多，而且，是向下斜行的，好像耗子入，黑糊糊的，看不到路。

牛老頭知道已入險境，一怕驚着姑娘，二怕開口分了醜鬼的神，了一口冷氣，縮回頭沒吭聲。

姑娘仍在發小兒，道:“喂！恁地慢，成了老牛破車啦？”

“牲口累了，少班主，讓它們也換口氣兒。”可不是，她也聽到牲口的息，還不時打着代表“乏了”的響鼻，這一陣半夜狂馳，牲口早該一身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