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別這樣 第六十五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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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董姨媽方從震驚中醒過來，原來這婆子是來誣陷自己，又氣又急:“這不是血口噴人麼，我們本不認識她！這是打哪蹦出來瘋婆子！攆出去！”孫婆婆一聽，倒不哭了，脖子一梗:“什麼？你要攆我出去？欠了我錢，要殺人滅口怎麼着？蕭家有錢就能欺負我們小本買賣嗎？！”地上坐涼了，又跳起來，指着董姨媽跟前丫鬟道:“前些天你來時候，口口聲聲説拿了藥丸，若是好用就再給我一個小金條！我就説你們咋那麼大方，敢情原來那也是假！”周氏不想聽這些，她要聽是關於‘壞人子嗣’事:“都給我閉嘴，孫婆婆，她欠你多少錢，我幫她還，但你知道什麼都要一五一十告訴我。”那孫婆婆瞬間眉開眼笑，着手笑道:“就知道太太寬厚仁慈，從不虧待我們這些窮苦人家。您要問什麼，只管問。”活一副見錢眼開市儈嘴臉。

董姨媽對周氏大聲道:“你、你你居然信她胡説八道，你覺得是我們買藥害寄眉？！這也太冤枉人了，我這丫頭秋蘭，從沒跨出過蕭家大門半步，又如何認識這婆子？！”嘴上顆痣丫頭啜泣着點頭道:“太太，秋蘭本不認識這個人呀，您明鑑。”董姨媽指着孫婆婆恨道:“是誰指使你誣陷我？你如實招了，咱們話還好説，否則有你苦頭吃！”正雙方互相指責，糾纏膠着時候，寄眉就‘嘶’深了一口氣，捂着口往金翠肩膀上一靠，含淚道:“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別，不多説，但控訴已飽含眼神中了。

周氏本氣手腳冰冷，見兒媳婦又渾身無力癱軟了，忙對周圍人道:“扶你們少回屋去。”

“不…我要留下來聽這婆子説説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有人要害我孩子，我這個做母親，如何能坐視不理。”擺出堅強模樣，對婆婆道:“娘，我沒事，撐得住。”董姨媽眼珠一轉，衝着寄眉厲聲質問:“是你唆使吧，都是你賊喊捉賊。”寄眉委屈:“姨媽，您説這叫什麼話呀？”瞅向婆婆:“娘…”周氏憋着一股恨意，厲聲道:“身正不怕影子斜，究竟是誰幹，咱們好好對峙對峙，都給我到議事廳去！”眾人前後擁簇着去了議事廳。董姨媽認定自己今是遭了陷害，一會若不能戳穿他們陷害自己詭計，她和華珠恐怕真留不下了。她想到這裏，暗暗攥緊了帕子，回眸瞪了眼寄眉，道:“真假不了，假真不了！”寄眉不理她，只做西子捧心模樣，重重氣呼氣。

幾門後，周氏坐正座，一改往常態度，叫董姨媽坐到她右手邊椅子上去了，董姨媽到生疏了，不悲從中來:“姐姐，你就這麼不相信我，覺得我能做出這樣事來？”那孫婆婆此時垂首站着，不時瞄着議事廳內值錢擺設偷看。周氏見這婆子這般愛財，對她來是來‘要錢’這點，毫不懷疑，於是回看董姨媽:“不是你們幹，要賬能堵到門口來？”董姨媽抿了抿，對那孫婆婆仰脖道:“好啊，説是我做，我倒要看看你們如何誣陷我。所謂假金條呢，拿來給我看看。”周氏道:“拿過來。”那孫婆婆才把斷掉小金條遞給香梅，由香梅轉給了周氏，周氏拿帕子捏着金條翻看，底部看到有刮蹭痕跡，不過仔細辨認，還是能看出是個‘董’字。董氏母女變賣了家產後，澆灌成金條攜帶身邊。

有時候，澆灌金條時候，會順便做些假混淆其中。外防匪患，內防家賊，真真假假，除了知情人，外人動手偷了，或許偷是假。周氏出身商賈人家，又嫁進蕭家，深知這些。便認定這假金條真是董姨媽，只是她們看孫婆婆好糊，拿假金條糊人家。

嫁進董家之前就夠摳門了，董家經營了許多年，真是愈加吝嗇了。

周氏冷笑道:“妹妹夠吝嗇，小本生意人也誆騙。”董姨媽指着金條下面款印道:“姐姐，您想想，我們為什麼要給假金條標印記，這假金條分明是有人做出來，故意標上‘董’字，誣陷我們。”周氏噙着冷冷笑意:“妹妹是説，你們金子全是真，沒有摻假麼？！騙誰呢，當誰沒過生意。你給我們看金銀古董，有幾樣真，你自己知道。當初從你那裏拿自鳴鐘，你賺了我們家多少銀子？自家親戚都痛宰不放過，這婆子，你會憐憫？依我看，你給她假金子，再正常不過了。”董姨媽愕然，姐姐態度來了個大轉彎，這般冷酷，與昨判若兩人。

周氏避開妹妹目光，對孫婆婆道:“你把你知道統統説出來，這些人如何向你買破胎丸經過細細説來。”那孫婆婆賠笑道:“回太太話，其實也沒什麼仔細説。就是那天這丫頭到我鋪子裏來，説經人介紹説知道我這有好東西，她出手闊綽，上來就是一個小金條，我就趕緊把破胎丸給她包好了。這城裏，大老婆小老婆，你爭我鬥，互相算計謀害事多了，我也不方便多問。不過，我這老骨頭留了個心眼，等這丫頭走了，我讓我兒子跟着她，見她進了蕭家後門，我才知道是蕭家人。”董姨媽強迫自己鎮定:“哼，這話説太假，開始説不方便多問，後腳又派人跟蹤所謂丫鬟，這不是前後矛盾嗎？”孫婆婆一擰:“做生意，誰不是兩張臉，當面笑臉相，轉身留個後手。這丫頭出手闊綽，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來，那我就得掂量掂量了，這萬一要是哪個官吏後院，出了事，把我拿進大牢打一頓，我這老骨頭不就蹬腿了。瞅準是哪家，有個防備，哪天見事不好，我趕緊收拾包袱回鄉下去。”周氏聽了一肚子氣:“難道我們蕭家就害了嗎？！你有幾條命，嗯？見買這東西人，進了蕭家，害我兒媳婦，你居然就悶下不吭氣了。老囊蟲，有你。”孫婆婆忙解釋道:“太太息怒啊，我見金條上有個董字，又打聽到你們家來了南方姓董客人，我就尋思是董家人買來用，和您們蕭家沒幹系，沒幹系，我這才沒吭氣。但我昨個，找明白人來瞧這金條，結果告訴我説是假，我這就坐不住了。這可是損陰德錢，不好賺，還被人給騙了，我咽不下這口氣呀，咽不下啊。”董姨媽已氣渾身發抖了:“含血噴人，難道就憑她一面之詞，姐姐你就相信是我做手腳嗎？”寄眉拿帕子放鼻下，隱隱啜泣道:“憑當然不是一面之詞。而是這一樁樁事情發展下來，姨媽和表妹太可疑了。”

“可疑，我還看你可疑呢？！”董姨媽指着寄眉道:“先裝肚子疼，又唆使人來誣告我，你這才是連環計，為就是阻攔華珠進門。別看我現拿這婆子沒辦法，我早晚調查清楚，到時候讓你吃不了兜着走。”寄眉佯裝愣怔，許久才飽含淚水道:“我？您説是我指使？我孩子險些沒了，本就憋屈不能再憋屈了。姨媽您卻説是我自己幹。您這是往我心上戳刀子，是想死我麼？”説完，不住低，眼看就要昏厥過去。

周氏一見，站起來對董姨媽道:“我為了留你們，中間穿針引線，把華珠嫁給硯澤，為你們費了心，你們倒好，恩將仇報啊！説好，華珠進門，但也不許傷了寄眉，你們呢？不講信義，早早就對寄眉下手，肚子裏孩子沒了，你們就趾高氣揚了，就能踩着她進門了，是不是？！”説恨起，顧不上儀態了，推了董姨媽一把:“你們做下這等事，別怪我不留你們！”董姨媽見強硬態度行不通，語氣軟下來，哭着道:“姐姐，你別生氣，你冷靜想想，就算陸寄眉孩子沒了，我家華珠也得等熱孝過了，才能跟硯澤圓房，這其中還有一年多光景，陸寄眉若再懷了，我們不是白費工了麼。我們真有這惡毒心，也不至於現動手啊。是有人想趕走我們，故意誣陷我們，真，姐姐，你好好想一想啊——”寄眉啜泣空隙，瞥了眼董姨媽，心道果然沒這麼容易服輸。

周氏怔怔看着妹妹，似乎真考慮她説話。

就此時，香梅見門口有人影晃動，出門查探，很就轉身道:“太太，茯苓姑娘來了。”茯苓是老太太跟前大丫鬟，家裏正牌主子，都要給幾分薄面。周氏聽茯苓來了，道:“這裏亂着呢，先問問她是什麼事，若是老太太叫我，就説我一會過去。”香梅出去，很又回來:“不是老太太事，茯苓説…是董姑娘事。”周氏和董姨媽齊齊驚詫，只有寄眉偷瞄了眼門外，心道丈夫真如計劃一般，安排周全。

“叫茯苓進來！”周氏坐回椅子上，喝了口茶，面無表情瞅了眼妹妹，坐正身子等着茯苓進來。董姨媽沒心思坐了，急如熱鍋上螞蟻團團轉，後氣沒地方出，扇了秋蘭一巴掌:“你是啞巴了，你沒做過事，人家誣陷你，你怎麼不知道説句辯解話，任由別人誣陷咱們。”秋蘭覺得委屈，捂着臉默默掉淚:“奴婢沒做過，奴婢沒做過。”這時茯苓進來，頓覺氣氛不對，先給‘太太’‘大少’和‘董夫人’問了安。

周氏道:“你來有什麼事，香梅説是關於董姑娘，董姑娘怎麼了？”茯苓小心翼翼看了眼董姨媽:“太太…這…不太方便説。”周氏道:“是忌憚某些人場嗎？不用怕，只管説你，有話就要明説。”茯苓遲疑了片刻，言又止:“我沒想到董夫人也…那個…”看了眼寄眉:“但大少安危要緊…”周氏忙催促道:“點説罷！大少有什麼危險？”

“董姑娘腳不是崴傷了麼，老太太一直記得這事。前幾天老太太從大夫那討了上好活血藥膏，叫我給董姑娘送過去，我那兒，聽到了點不好事。”茯苓道:“董姑娘説什麼丸不丸，還説姓陸吃了，孩子沒了，看她還有什麼資格攔着別人進門…我尋思，這家裏有身孕人，必然是大少了…我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告訴您。”周氏拍案而起:“有這事？！”上下牙關發顫，哆哆嗦嗦朝董姨媽道:“你聽聽，你自己聽聽，你不是説你是冤枉麼，你現還有什麼話説？”茯苓道:“太太，您已經知道了？！”董姨媽大聲道:“華珠絕沒説過這樣話！茯苓，我敬你是老太太人，別人瞎胡鬧，你可別摻和！我現就把華珠叫來，當面對質，她若是沒説過，你也甭想掉干係。”寄眉幽幽道:“華珠妹妹不是失憶了麼，如何對質？”董姨媽忽然到絕望，方才就有口説不清了，這時連茯苓也誣陷她們，真真沒法翻身了。但她也是見過大風大人，失敗了，卻不能失態。她冷笑着環顧了屋內一圈:“行啊你們，厲害，厲害。我認輸了，讓華珠給蕩成蕭硯澤，我原本也不樂意。別提跟你們這羣虎狼為伍了，現就這般整治我們，華珠進了門，還不被你們吃了，這地方，我們不稀罕，留我們都不住了，我們這就走！”説完，急急出了門。

周氏哪能放過她，追上去罵道:“什麼叫我們欺負你？你算計我未出世孫子，我沒找你拼命，你倒裝起可憐了。”兩人吵着出了門，董姨媽躲避着不説話，佔了理周氏則一路追着謾罵出氣。

寄眉聽着説話聲越來越遠，長長鬆了一口氣。

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