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把刀短篇小説 不要回頭(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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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掉下去的時候，只有潔在旁邊。

十三樓，不吉祥的數字，不吉祥的高度，讓年幼的弟腦漿迸裂，寸骨寸折。

警察用粉筆在地上，劃出一團很難稱得上人形的痕跡。

鮮紅的圖騰漬在地上，漸漸變成褐，黑，掃地的歐巴桑用漂白水奮力刷了好幾次，仍舊刷不掉那不規則的黑。

也無法刷掉幼子驟逝的悲傷。

媽嚎啕大哭了七天，哭得幾乎要送急診。

爸也捶牆撞壁七天，痛斥自己為什麼只留下小孩子在家。

但除了悲傷，這件慘劇還瀰漫著詭異的彩。

陽台不高。

但也不是一個五歲小孩能翻過去的。

街坊議論紛紛。

尤其，弟弟摔成泥的那天，正是弟弟的五歲生。

爸跟媽當時不在家，正是出門挑選弟弟的生蛋糕；原本應該喜氣洋洋慶祝一番的子，卻只能點上兩白蠟燭。

“當時有個老婆婆，將弟弟從陽台丟下去呀。”潔回憶的時候，身子都在顫抖，臉上俱是淚痕。

爸跟媽震驚，雞皮疙瘩。

這話出自七歲女孩之口，格外陰森恐怖。

“胡説！家裏哪來的老婆婆？”爸喝斥。

“那老婆婆穿著黑袍子，長得好像…”潔哭得厲害。

長得好像，家裏神桌上的某張照片。

媽大驚，立刻抓著嚇壞的潔到偏堂神桌前。

“哇！”潔大哭，躲到媽背後。

黑白照片裏，正是穿著黑袍的、過世的。

媽害怕大叫，爸身子劇震。

“…怎可能？媽怎麼可能會這麼做！”爸駭然。

“我不要在這裏！”潔尖叫，昏倒。

不久後，模樣猥瑣的法師到家裏辦喪事。

招魂時，銅鈴規律地當噹噹響，似在安撫亡者的靈魂。

冥紙從那灘黑的不規則血跡，一路撒到樓上。

“張振德回家啦！張振德回家啦！”法師吆喝，一身黃袍。

爸摟著媽，擦眼淚，跟在法師後面一齊叫著弟弟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