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與犁 十一拒絕遺忘與捍衛尊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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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耶路撒冷，有一面聞名世界的“哭牆”

“哭牆”是被摧毀的猶太教聖殿護牆的殘存部分，也是猶太民族幾千年來悲劇命運的縮影。

每年到了特定的宗教節，都會有千千萬萬的猶太人來到這裡，在這面牆下失聲痛哭。他們念念不忘自己死難的先輩，他們從這面牆中汲取力量，創造屬於自己美好未來。

在中國南京，美麗的玄武湖依傍著巍峨的紫金山，六朝古都的風韻千古不變。此山此水見證了那段血淚悲歌。

在南京“侵華軍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紀念館”也有一道刻滿了死難者姓名的石牆。沿著當年暴力受害者們的腳印往前走，就可以發現石牆上刻滿了密密麻麻的名字，像大海中的花一樣，一眼望不到邊際。每年都有許多遇難者家屬來這裡悼念他們慘死的親人，還有更多的青年和兒童來這裡體驗鮮活的歷史。這面牆，就是中國的“哭牆”這面牆，銘記著三十多萬被屠殺的同胞悲慘的人生經歷；這面牆，銘記著一支禽獸軍隊對手無寸鐵的和平居民實施的滔天暴行。這面牆，是用中國人的血和淚水鑄就的。

在世紀之和千年之的二零零零年十二月八“女國際戰犯法庭”在位於本東京市區的九段會館正式開庭。

女國際戰犯法庭是亞洲地區婦女和人權組織發起的一個民間法庭。法庭的任務是敦促本政府承認侵害婦女的戰爭罪行，向受害國和地區進行正式謝罪，並儘快對死難者和倖存者進行謝罪和賠償。這次審判不具有法律實施的意義，被稱之為“模擬審判”和“民間審判”同時也是“正義審判”和“良心審判”經過五天的審判“女國際戰犯法庭”就軍在二戰期間強徵安婦的行為作出判決，本裕仁天皇被判犯有反人道罪。判決書中說，據本專家提供的證據，裕仁天皇有著獨特的權力及決策權威，他知道軍的暴行，但他沒有采取措施阻止。判決還認定本政府未能履行責任，應當真誠地向軍奴隸制度的受害者道歉並賠償。

這是一次歷史的判決，它開始恢復受害婦女的尊嚴和正義。但這一天來得實在太遲了，各國人民竟為之奮鬥了五十多年。宣判結束後，來自世界各國的六十多名暴力受害婦女代表走上主席臺，全場聽眾自發地起立，向這些勇敢地以自身痛苦經歷、公開控訴本軍國主義罪行的老人致以長時間熱烈掌聲。

在庭審過程中，來自中國大陸和臺灣、韓國、朝鮮、印度尼西亞、東帝汶、馬來西亞、菲律賓以及荷蘭等國的暴力受害者們，相互鼓勵、相互安、相互攙扶，她們都是為了一個共同的目的:用親身經歷來說明軍所犯下的罪行，為所有被軍殘害和汙辱的姐妹們討回公道。

“女國際戰犯法庭”像是濃重的烏雲之中的一道閃電，劃破了半個多世紀的黑暗。半個多世紀以前的那場戰爭，曾經給全世界數十萬婦女帶來扭曲的人經歷，給她們的神和體烙下了無法癒合的傷痕。屈辱、病痛、孤獨、自卑，曾經是她們全部的生活。如今，她們重拾尊嚴，勇敢地走向法庭、走向光明。

從大陸到臺灣，從北方的韓國到南方的泰國，每一個軍暴力受害者背後都有一串串血淚織的故事。一個個慘遭戰爭無情烽火，歷經無數不可抗拒的“蹂躪”而仍僥倖活下來的卑微生命，開始用她們有限的生命去撼動鄙短視的本政府。

軍安所分佈地區主要在中國大陸、臺灣、香港、菲律賓、馬來西亞、印度尼西亞、新加坡、泰國、緬甸、新不列顛島、新幾內亞、庫頁島以及本本土等地。中國是軍安所最多的地方，從黑龍江的中蘇邊境，到南方的海南島，只要是軍佔領區，幾乎無處不有。

從一九三二年到一九四五年，中國大陸至少有二十多萬婦女淪為軍奴隸，她們分佈在二十二個省、自治區、直轄市。據各國學者的研究、調查，在亞洲各國至少有四十萬婦女被迫淪為安婦，中國是最大受害國。中國暴力受害者的數字，佔軍在亞洲戰場徵用佔領區隨軍女的百分之六十八。這是一個讓中國人到痛苦、恥辱和憤怒的“世界第一”然而，此次開庭，各國代表團共有三百九十人出席，其中韓國共有二百二十人，臺灣有六十三人，中國大陸二十八人。中國大陸參加這次審判的代表人數，僅僅是韓國的一個零頭。這是一個讓我們尷尬的對比數字。

在亞洲，由於傳統文化中“餓死事小，失節事大”的觀念，使許多暴力受害者長期以來飽受歧視，也不敢公開陳述自己的遭遇。與之相比，二戰期間被軍抓去當安婦的白種人芙奧罕的命運就有所不同。

最近，澳大利亞政府授予她澳洲二等勳銜，並在政府公報中表示:此次授勳，是表揚芙奧罕在鼓勵戰時保障人權和保障婦女方面對國際社會作出的傑出貢獻，以及她在鼓勵公開戰爭暴行方面擔當的領導角。

芙奧罕原來是荷蘭人，在印尼爪哇居住，一九四二年被軍捉去當安婦。戰後移居澳大利亞。在一九九二年韓國安婦公開軍在二戰時期的暴行時，芙奧罕身而出，公開自己當年的遭遇，並前往東京在聽證會上作證。

一九九四年，芙奧罕出版自傳《五十年的緘默》，並被改編為紀錄片，贏得當年澳大利亞電影業最佳紀錄片大獎。芙奧罕一直擔任澳大利亞紅十字會和紅十字會國際委員會的義工，就人權和在戰爭中保護婦女的問題奔走呼號。

中國的暴力受害者們理應享有像芙奧罕那樣的榮譽和尊敬，她們不應當遭到遺忘和歧視。當她們站出來揭侵略者暴行的時候，與那些當年捐軀疆場的戰士們一樣，她們也站成了民族的脊樑。

近年來，中國的民間索賠運動風起雲湧，顯示了中國人民民族神和權利意識的覺醒，以及中國人民拒絕遺忘、捍衛尊嚴的決心和勇氣。

本侵華戰爭給中國的國家和民族帶來了深重的災難，也侵害了中國老百姓個人的基本人權，其暴行不但缺乏人類基本的良心和道德文明，也違反了國際法中有關戰爭法規則。二戰結束之後，國共兩黨政權先後放棄了對戰爭賠款。但是，政府放棄了國家賠償的要求，並不意味著國國民也失去了民間賠償的權利。那些遭受過本軍國主義之苦的國家的國民，對本政府和企業要求受害賠償，不僅在道義上天經地義，在法律上也符合國際關係和國際法準則，同時這也是受害者的基本人權。

十多年來，中國兩岸三地的民間索賠運動不屈不撓，不畏各種阻礙和壓力，顯示了和平時期的英雄本。

美國已故歷史學家、細菌戰研究者謝爾頓·哈里斯說過:“王選是一名真正愛國的中國人，她全力為本佔領中國期間的暴行受害者的正義事業而抗爭，是一位不同尋常的人。我對她的才智、人道主義神、以及她為全體中國人民作出的獻身，表示極大的讚賞和尊敬。”二零零二年，在《南方週末》發起的“年度十大風雲人物評選”中，王選得票第一。相對於謝爾頓·哈里斯們的敬意來說，中國民間給予王選的敬意出現得太晚太晚了。王選多年來的風雨兼程，一直遭到主媒體和某些部門有意無意的冷落。其實，這也是中國民間索賠運動積極分子們共同的尷尬。在中國“民間”和“個人”總是羞於言說和遭到懷疑的詞彙。當這些被凌辱和被傷害的生命開始漫漫的索賠之旅時，他們背後沒有強大的後援力量，他們彷彿是孤獨的前行者。

一九九五年八月三，正在本留學的王選在電視上看到一則本共同社採寫的消息:首屆“七三一”部隊民間國際研討會在哈爾濱召開，有三個來自浙江義烏崇山的細菌戰受害人出席，他們得到本民間和平組織“軍細菌戰歷史事實揭會”的援助。他們準備向本法庭起訴，要求本政府道歉並賠償。

崇山是王選的故鄉！她童年的記憶被活了。在那場浩劫中，王選家族有八口人罹難，義烏崇山村有三百九十六個村民死於鼠疫。王選設法聯繫到本市民團體成員松井英介和森正孝，她告訴他們說:“我要參加你們的調查，我是義烏人，我有義務。”懂得語、英語、崇山方言的王選意識到:“我是一紅線，我可以方便地穿梭在中國、本、美國之間，只有我能把這些老頭老太太串起來。”於是，王選在本讀書、工作的平靜子結束了。

這是一場“路漫漫而修遠兮”的官司，但是對於王選和她的同伴們來說，則是“吾將上下而求索”歲月與病魔無情，二十九名原告團中，數名已經高齡的成員已經撒手人寰。還有人不想再告了，因為八年調查取證、訴訟開始後的五年間二十七次的開庭，當事人耗費了大量的錢財、身心俱疲。

中國民間索賠之路為何難於上青天？一方面，中國沒有發達的民間組織和基金會，為之提供各種支援和幫助；更重要的原因是，本方面一直不願正視若干戰爭遺留問題。其實，有識之士早已指出:“本遺留化學武器事件是本侵華戰爭的活歷史，是檢驗本政府如何對待侵華戰爭歷史的標尺。”只要本政府遵守中兩國之間簽訂的三個政治文件的基本原則，深刻反省侵略戰爭歷史，切實承擔戰爭責任，這個問題就可以刃而解。

二零零二年八月二十七，本東京地方法院的一審結果是:駁回原告要求本政府道歉與賠償的要求，但是破天荒地確認了軍細菌戰的罪惡史實。

二零零三年九月二十九，東京地方法院審判長片山良廣在法庭上鄭重宣佈，本政府在對待軍當年遺棄在中國的化學武器問題上態度怠慢，本要向中國的十三名原告作出總額約一億九千萬元的賠償。本媒體指出，這一判決具有劃時代的意義。

在法庭上宣讀的判決書認為，舊軍在中國遺棄化學武器和炮彈，是附隨戰爭行為的組織行為，是國家行使權力的結果。作為本國，其後採取置之不理的怠慢做法，這也屬於國家行使權力行為。本來，本政府可以通過詢問舊軍隊的有關人員和調查軍隊留下來的相關資料，詳細掌握遺棄的化學武器情況。即使中恢復邦後，本國仍沒有履行這一義務，導致化學武器傷人事故的發生。這種怠慢做法屬於違法的權力行為。按照本賠償法，受害者應得到賠償。關於時效問題，判決書認為，本國在戰後和中兩國復後都沒有對傷害事件進行調查以及向中國提供防止傷害事件發生的信息，提出時效問題沒有絲毫的正當。本政府以時效已過為由迴避賠償是明顯有悖於正義和公平理念的。

然而，令人遺憾的是:三天之後，本政府沒有接受這個判決而提出了上訴，這場本該劃上句號的官司還將推展到下一階段。王選們表示，他們將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