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拈青蓮 第三章(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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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無月、無星、無風，惟有濃濃稠稠的黑暗充在整個天地問。

霍青蓮一身黑夜行衣、一襲黑覆面巾，將全身上下包得只餘一雙璀璨生輝的眼，利落的身影如夜梟，來往穿梭於佔地面積廣大、庭臺樓閣上百的方府內。

來這裡的主要目的，雖是想藉由方悠然的人脈關係接近官家，以覓得復仇良機，但答應“黑風寨”裡弟兄的事還是得辦；她必須儘快畫出方府的地形圖，並找出其收藏金銀財寶的所在，以利三個月後兄弟們的劫掠。

“去！有錢人就是這麼討厭，蓋這麼大的房子，住得滿嗎？無聊！”霍青蓮雙足飛點在屋簷間，左眼右目分別溜過幾座樓閣的地形位置，腦？鐫蜃遠鮃徽耪徘邐魅返牡匭甕肌？br>但不論她如何聰強記、過目不忘，一座得走上三天才逛得完的大宅，她又如何能在一夜間完成它的地形圖？

唉！本不想在這裡費太多時間的，不過看這情勢，沒十天半個月她是摸不透這座大宅了，更逞論找出藏寶庫的位置。

這委實損了她霍青蓮辦事速度一的佳譽。真該打方悠然三百大板！誰教那傢伙每天纏著她不放，害她把白白時光都給耗盡了，只能利用晚上做事。

“擎天樓”方悠然的臥室內，兩兄弟正商議著大事。

方悠然忽地把眼一眯，起身推窗探頭一望，黑漆漆的夜裡只有一片濃濃的暗，今夜的天空幾乎連一抹光都不得見。

“大哥，你在看什麼？”方自在靠將過來，陪他一起向外望。無聲無息的夜什麼都沒有嘛！

方悠然皺皺鼻，這樣的黑夜的確瞧不見絲毫異狀，但不知為何，他的心卻清楚受到那抹夢寐以求的山林氛圍。

鷹隼似的利眼突然光一閃，準確地捕捉到那兩點悉的媚惑。是她嗎？那隻小母狐狸！就知道她混人方府是另有目的的，可是這麼快就沉不住氣暴了行藏，唉呀，修行不夠、修行不夠！

另一頭，霍青蓮掠過樹梢的蓮足一滑，險些栽下樹頂。

她剛才是不是眼花了？方悠然…他發現她了？可能嗎？她全身上下包得像粒黑粽子似，應與夜融為一體了，他怎還能發現她？

一定是她看錯了！霍青蓮搖搖頭，為自己的失態找出了藉口，打死不相信那個瘋男人有此好本事可以看穿她。

方悠然依然透過窗戶觀察她，她是偽裝得很好，可惜那雙眼珠兒了，他只要觀準那點光便能約略捕捉到她心裡百轉的情緒。

他輕挑眉，一抹壞壞的笑勾在畔。霍青蓮，他與她是和定了，光憑她將他當瘋子耍那一段，他就有理由糾纏她一輩子…

一輩子？似乎是個不錯的決定，她的狡猾與多變，足令他一生歡欣而不無聊，那麼糾纏一輩子又有何不可？

霍青蓮忽一陣惡寒自腳底升起，漸次凍僵了背脊。

“今晚天不吉、地不利，我看還是算了，先打道回府，明再來。”她邊打著寒顫兒，迅速地溜回客房。

直到那抹深深引住他目光的身影消失，方悠然關上窗子，再也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

“有趣、有趣，哈哈哈…實在是太有趣了！”

“大哥！”方自在濃眉深鎖。

“你該不會是真傻了吧？”方悠然擺擺手。

“自在，不是大哥小氣，不過你本太認真了，大哥此刻這種心情你是無法理解的。”方自在橫他一眼。

“瘋子的心情自然只有瘋子懂！”方悠然笑著。他是瘋子嗎？再與霍青蓮胡混下去，他或許真會瘋了，但絕對是瘋得很快樂、很開心；她值得他瘋！而這份滋味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無論是他口舌再利，或是自在再聰明，不是當事人就是無法體會當中真味。

“咱們再繼續剛才被打斷的話題吧！你說我藉裝傻逃避官職之後，於書令怎麼了？”

“知道害你受傷那枝箭是於書令的之後，皇上就降了他的官，直到你成痴的消息傳出，皇上更直接將他罷黜掉，並下了命令，若確定你永遠無法康復，便砍了他給你抵命。”

“嘖、嘖！”方悠然長嘆口氣。

“皇上也太大驚小敝了吧？我又沒死，說什麼抵命。”方自在不贊同地搖頭。

“皇上可不這麼想，他認為於書令一箭折損了一位大好青年的前途就是兇手，按大唐律例，當斬。”方悠然十指在桌面上輕敲著。難怪於依人會連名節都不顧，想盡辦法混入他家，事關老父的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