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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 第一章14-15(2/2)

歐陽娟/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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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凌知道就這麼走了是絕對不行的,雙方心裡都留了個疙瘩,以後講話就更尷尬了。她想來想去,想到以前學過一些按摩位的方法,就跟梅主席說:"我沒看過什麼書,不過倒學過一些按摩手法,可以強身健體的。"梅主席一聽說可以強身健體,頓時雙目發光,緊盯著陳婉凌的臉說:"強身健體好啊,你先挑簡單的教給我,我怕一下子學不來。"婉凌於是教了些足底按摩的功夫給她。梅主席人機靈,又好學,不消一會兒工夫就掌握了要領。

事後,梅主席對陳婉凌說:"你教的方法果然有用。"婉凌笑笑地聽著,也不知道梅主席所謂的有用,是有強身健體的用呢,還是有"強身健體"的用,反正梅主席開心了,她就過關了。

陳婉凌當了辦公室主任之後,最大的困擾就是常常要陪客人吃飯。以前她也吃過這種帶有濃厚工作質的飯局,可每次都是作為客人的身份,是別人招待她,別人給她敬酒,能喝則喝,不能喝就躲到下面去裝醉,而現在反過來了,是她招待別人,給別人敬酒,力求把別人灌醉,是無處可躲無法可避,能喝要喝,不能喝也要硬著頭皮往下灌。

這天幾個財政局的幹部下來核對賬目,下午五點多才到,明顯是來吃晚飯的。由於來的都是一般幹部,梅主席認為也派兩個一般幹部作陪比較好,她意向中是想讓陳婉凌和付小平去,但是財政局的幹部畢竟比別人要強些,有些東西還是抓在他們手裡的,不好招待得太輕慢,就讓婉凌在一家比較高檔的酒店訂了個包間,請了何主席去主持局面。

陳婉凌當了辦公室主任之後,付小平頗有牴觸情緒,正當的工作安排都未必服從,何況是陪客這種額外的工作。婉凌知道請不動她,就暗示何主席去叫她。有時候為了避免部下的正面衝突,領導從中稍做周旋也是有必要的。以前劉碧玲做辦公室主任的時候也會向徐主席和梅主席求助,所以婉凌也習慣地向何主席求助。她沒想到何主席跟梅主席和徐主席本不是一個檔次上的人,個人素質和領導才華都相去甚遠,婉凌請她幫忙,她不認為是一個表現領導風範的時機,反而以為婉凌不把她當領導看待,妄想支使她做事。

何主席臉一沉說:"不要拿著雞當令箭,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婉凌急忙解釋說:"不是的,我是怕沒本事請得動付老師,想請您從中調和調和。"何主席說:"有多大的腳就穿多大的靴,沒有這個金剛鑽就別攬那個瓷器活。"婉凌一聽這話,氣得肺都要炸了,又不好怎麼發作,只怪自己一時糊塗,竟會把腦筋動到她身上來,強嚥一口氣說:"那好,我去請她,不過我不一定請得動。"付小平果然不肯去,還把陳婉凌搶白了一頓。何主席誤以為陳婉凌跟她鬥氣,故意假裝叫不動付小平,對她很有些看法。

財政局一共來了五個人,婉凌心知必有一場惡戰,還沒上場就先怯了三分。她本來就不勝酒力,再加上有心理壓力,剛喝了兩甁啤酒就醉得不行了。剩下來的時間全靠何主席一人支撐,其慘狀可想而知。

那天晚上何芳差點沒把胃給吐翻了,對陳婉凌更是恨得牙癢癢,明明見她平時可以喝個四、五瓶的,那天卻只喝了兩瓶就開始裝死,顯然是故意拆她的臺,讓她難堪。何芳剛到一個新的部門,最怕壓不住檯面,陳婉凌仗著一張臉蛋、一張巧嘴,又有梅主席罩著,猖狂得跟什麼似的,非得好好整治整治不可。

如果你認定一個人是壞人,就會在他身上發現越來越多的陰暗面,就好比你戴了一副灰的眼鏡,那麼眼裡的任何東西都會蒙上一層灰暗的彩。何芳在看待陳婉凌的時候就帶上了這種有眼鏡,在她看來,陳婉凌就是一個趨炎附勢、虛偽透頂的女人,是她最看不慣最容不下的勢利小人,所以,在她對她進行無休止的刁難和擠對的時候,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是在利用職權打壓下屬,反而誤以為這是疾惡如仇的表現,是在大義凜然地懲惡揚善。

陳婉凌跟付小平不和,何芳就偏讓她做她的工作;陳婉凌不勝酒力,何芳就偏要她陪不同級別的幹部喝酒。政府機關是個等級森嚴的地方,按說像婉凌這種小幹部是沒什麼機會跟書記、市長同席對飲的,何芳為了挫敗她的銳氣,就故意讓她去陪某些較難應付的副書記、副市長,當然,如果是正書記和正市長的話,就算再難應付,她也不會給她臉的機會,對於這一點,何芳還是把握得非常牢固的。

何珍是分管黨群的市委副書記,在眾常委中出名的難搞,出名的看不起女人。她自己本身就是個女人,掛在嘴邊的口頭禪卻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甚至乾脆就把女子和小人等同起來,認為女人都是目光短淺、難當大任的,不知道她的這種想法是不是從自己身上總結出來的經驗。

何珍到婦聯來了,何芳怎麼會錯過這麼一個讓陳婉凌難堪的大好時機?她雙手拉著何珍的手,熱乎乎地說:"很久沒有像今天這麼幸福了,何書記一來,讓我突然發現自己的姓氏特別動聽了。"何珍對她拙劣的恭維頗不以為然,笑笑地拉了拉她的手,眼光投向別處。

陳婉凌走過來打招呼,學著何芳的樣子,雙手呈現一個熱烈的姿勢拉著何珍的手,同時面帶微笑謙遜地叫著:"何書記。"陳婉凌這種小幹部,何珍每天不知道要接觸幾十個,且大部分見過一次之後再無後續,她對他們是沒什麼興趣的,敷衍地點著頭說:"好好。"何珍沒興趣,何芳卻要挑起她的興趣。當婉凌握著何珍的手微笑時,何芳及時地了一句:"這是我們的辦公室主任小陳,是我們婦聯的一張王牌啊。"何書記笑了笑說:"是大王還是小王啊?"婉凌漲得滿面通紅說:"何主席最愛拿我取笑了。"何書記說:"我看你應該是小王,大王就是你們何主席。"何芳想不到玩笑開到自己頭上來了,趕忙撇清說:"有梅主席在,我哪敢稱大?"何書記從鼻孔裡哼出一聲笑,說:"梅主席不是王,梅主席是抓了王牌的人。"梅主席作了個揖說:"何書記,您就饒了我吧,有您老在這兒,我們還敢打牌嗎?怕要輸得脫褲子呢!"何書記仰頭大笑說:"脫褲子就脫褲子,反正大家都是女人,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喝酒的時候,何珍留了個心眼。何芳說陳婉凌是婦聯的一張王牌,不知道指的是工作能力還是陪客喝酒,不管指什麼,總之要先把她搞定,以絕後患。何珍存心要灌婉凌的酒,找盡各種理由給她下套,婉凌每次敬酒,她只肯小抿一口,她敬婉凌的時候則喝一指,要求婉凌全乾。不到半個小時,陳婉凌就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

酒戰正酣,門外閃進一個西裝筆的男子,端著個杯子走到何珍面前說:"何書記,我剛剛在門口好像看見是您,就冒昧進來看看。我敬您一杯。"話一說完,不等何珍表態,仰頭把酒給幹了。

何珍故意出為難的樣子,推說自己不能再喝了,不過為了給男人面子,她還是慷慨地喝了半杯。

男子很地鞠了個躬說:"何書記真是女中豪傑,我林某每個進步都離不開您的關心。"何珍說:"林書記工作出,自然應該得到組織的認可,我只是做了該做的事。"男子說:"世有伯樂,然後才有千里馬。我不敢妄比千里馬,可何書記是我的伯樂,這是沒得說的。"何珍搖搖頭擺擺手,好像是拒絕他的誇獎又好像是接受他的讚美。

何珍指著男子簡單地向眾人做了個介紹。原來這名男子是林湖鄉的副書記,何珍前年下鄉考察時,他還是個一文不名的普通幹部,何書記一眼相中了他,回來之後就大力向組織上推薦,使他從一名默默無聞的鄉幹部一躍成為炙手可熱的大能人,兩年之內就當上了副書記。當然,鄉鎮副書記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職位,關鍵是有了組織上的重視,他今後的發展就不可限量了。在林湖,老百姓都說林書記雖然是副書記,卻活得比正書記還瀟灑,不用承擔正書記那麼重大的壓力,卻可以行使正書記所有的一切權力。有些憤世嫉俗的老百姓甚至乾脆說林書記是何書記的小老公,林書記的能力就是花言巧語的能力,林書記的本事就是金槍不倒的本事。至於這些說法是否屬實,恐怕只有何珍心裡清楚,外人無從查證,不過何珍喜歡提拔相貌清秀的男,這倒是有目共睹的事實,只是不知道這些男是先有工作能力後有相貌清秀呢,還是先有相貌清秀而後有工作能力。

林書記又敬了陪同何書記的幾位幹部,接著單敬了梅主席,合敬了徐主席和何主席,最後是陳婉凌。

林書記端著酒杯遠遠地向陳婉凌舉了舉手說:"陳主任以前曾經在林湖工作過,為我們鄉里做了不少的貢獻,我今天要好好地表示表示謝。"陳婉凌心想,驢子就是驢子,裝扮得再像駿馬也還是頭驢子。她在林湖工作的時候他還在什麼職位上?說這個話也不嫌寒磣。林書記一進來婉凌就認出他就是當年天天守在林湖醫院門口給他送花送糖的林靜辭,這會子雖然穿上了高檔名牌,設計了時髦髮型,一言一行之間仍掩飾不住那股猥瑣勁兒。

婉凌假意笑笑說:"應該是我敬林書記才對,您可是我的老領導哦!"婉凌這樣說,本是虛假的客套話,沒想到林靜辭打蛇隨上,順勢就以領導自居,大模大樣地對她打起官腔來。

林靜辭說:"小陳啊,我記得當時你是不太願意參加幹部招聘‮試考‬的,還是陳鄉長和我多次給你做思想工作,否則的話,又要埋沒一個人才了。怎麼,在婦聯工作比在鄉醫院好多了吧?"林靜辭是想提醒陳婉凌不要忘記了他們之間這層特殊的關係,故意拉上陳鄉長做個墊背的。

徐主席見林靜辭膽敢不打招呼闖到他們包廂裡來敬酒,心知他跟何書記的關係非同一般,就拍著婉凌的肩說:"這麼好的領導,還不趕快敬杯酒。"婉凌不得已,只得端起杯子對林靜辭說了幾句恭維話。林靜辭顧左右而言他,把杯子端起又放下,端起又放下,就是不往嘴裡送,如此折騰了十幾次,才終於就著杯沿小抿了一口。

婉凌看得兩眼噴火,她本來就不願敬這杯酒,沒想到對方還這麼給臉不要臉。她站起來揚了揚手裡的杯子說:"林書記,我可是幹了。難道您還不如一個女人?"林靜辭臉上有些過不去,訕訕地乾了杯。他面上吃了虧,豈肯善罷甘休,又倒了一杯酒回敬陳婉凌。婉凌二話不說,仰頭就幹了。她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直想對著某個空曠的地方高喊,可是當下的處境不但不允許她喊叫,連隨意說話的自由都沒有,只能把鬱的怨氣向酒杯中發洩。

陳婉凌很快就醉倒了。林靜辭也有幾分醉意,提出護送婉凌回家。婉凌本來是癱倒在桌子上的,一聽這話就連連擺手,跌跌撞撞站起來往門外走。

徐主席認為讓林靜辭送陳婉凌是很適宜的,眼見何書記和梅主席都有了三分醉意,她和何主席要分別護送她們二人,林書記畢竟是一個來自鄉鎮的男幹部,出現在醉酒的何書記身邊有些不合適,還是讓他送送老部下比較好。

林靜辭得了徐主席的支持,頓時信心大振,走上去把陳婉凌一拉,打開車門就往裡。婉凌兀自掙扎,連聲叫喊著:"我沒醉,我沒醉,我可以騎摩托車回去。"何珍看在眼內,嘴角不自然地牽動了一下。

林靜辭一手把著方向盤一手拍著婉凌的肩炫耀說:"怎麼樣?我的車技還不錯吧?"婉凌歪坐在副駕駛座上,雙眼無神地看著窗外,忽明忽暗的街燈照在臉上,像被什麼東西打著。

林靜辭壓低了聲音問:"凌兒,聽說你還沒找對象是吧?我也沒找。"停了一會兒,又說:"要不,我們處處看?"婉凌鼻子裡哼出一股冷氣,心想:世界上再沒有更不知所謂的人。別說她本來就對他沒什麼好,就算有好,也早被他適才在酒桌上的一翻表現給噁心壞了,憑什麼還來跟她說這種話?或者他以為以現在的身份向她提出這種要求是一種莫大的恩賜?也太掂不清自己的斤兩了吧!

林靜辭見陳婉凌不吭聲,錯把沉默當默許,更進一步說:"我就覺得咱倆特合適,不管是從外在條件來看,還是從內在素質來說…"婉凌抬手打斷他的發言,說:"就在這兒停車吧,我撐不住了,想吐,待會兒把你的車給髒了。"

"沒事沒事,反正是單位的車,髒了讓司機開出去洗一下就行了。"婉凌說:"我真的不想坐車了,胃裡面特難受。"林靜辭說:"那我陪你下車走。"婉凌說:"不用了,讓人看見不好。"

"有什麼不好的?男未娶,女未嫁,大家都是自由身。"婉凌說"真的不用了"。林靜辭還要糾纏。婉凌無法,只得說:"那還是坐車吧,你開快一點。"林靜辭又絮絮叨叨地說起處對相的事情,婉凌靠在座位上只裝醉得糊塗,看著暗處一對對勾肩搭揹走在一起的情侶,她突然無可抑制地想念起馬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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