褻瀆 八章劇毒上(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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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白石人口不多，不過地處連接南北方的要道通衢，還算繁榮。白石城位於特拉華帝國南部邊境，居民的生活向來安寧祥和。白石城很幸運，至少血雙旗燃起的戰火還未蔓延到這裡，特拉華皇帝就為了人民著想，宣佈了投降。

多年以來，小城的居民已經習慣了早睡遲起的悠閒生活。但是在這個呵氣成霧的清晨，幾乎所有居民都冒著刺骨寒風走出了溫暖的家，聚向中央大道。每個人的表情都肅穆哀傷，而且多少還有點茫然。昨晚，城主的傳令兵跑遍整個小城，大聲宣讀了特拉華帝國最後一份國書。一夜間城頭易幟，而向來生活在安逸中的市民還沒能完全理解這對他們將意味著什麼。

沒有人願意接受一位高舉血雙旗的統治者，但他們只能接受。

太陽躍出地平線，空中雖然不十分明亮，但卻已霞光絢爛。然而這耀眼的一刻卻非常短暫，遠處的雲迅速覆蓋過去，沒收了那四溢的光芒。霜凍蒸發形成的薄霧從地面升起，小城沉浸在橙灰的霧氣中。

城中市政大廳的方向傳來七聲鐘鳴。

再過片刻，白石城就將正式成為阿斯羅菲克帝國的領地。帝國大軍將會接管城防，臨時委任的城主也會接任德高望重的現任老城主。

城民剛剛在中央大道兩旁聚集不久，就覺到大地在微微地顫動。片刻之後，地面的震動越來越明顯了，隨即，沉鬱的轟雷開始自遠方滾滾而來！

城民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震動從腳底傳達到心臟，臉都有些發白。

城頭瞭望的戰士忽然驚呼一聲！

遠方的地平線上煙塵四起，旌旗飄揚中，無數鐵騎滾滾而來！白石城上一個年輕戰士眼力很好，遠遠地就看清了那兩面飄揚的戰旗。

戰旗暗紅為底，飾以一個如金盾般的紋章，正是給特拉華人帶來無盡惡夢的血雙旗！

當那似乎永無盡頭的鐵騎洪湧進白石城之時，城中市民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雙眼。白石城不過是一個人口不足萬人的小城而已，為何會派如此多的鐵騎來受降？而且看那飄揚的血兩旗，顯然帝國羅格親王也已親臨白石！

不過，白石居民總算親眼見到了這位雙手沾滿了百萬特拉華人鮮血的帝國親王。與此前的種種傳言不符，在血雙旗下策騎前行的不是什麼窮兇極惡的人物，而是一個看起來頗為和藹可親的胖子。

在汐鐵騎的簇擁下，羅格緩緩進入了這座平淡無奇的小城。他面上帶著常年不變的微笑，環視著白石城和街道兩邊的居民。羅格從城民的眼中看到了茫、哀傷、失落，當然還有畏懼。這些人不是來歡他的，也沒有人強制他們站在大街兩邊。這些普通的平民是來用雙眼見證一個王朝的結束和新王朝的開始。

寒風將各種聲音送入了羅格的耳朵，當中忽然有一聲隱隱約約的嬰兒啼哭。羅格耳朵微微動了一下，眼角的餘光已經捕捉到了遠處一座旅館的二層窗口邊，正立著一個懷抱孩子的美麗**。

她右手掩口，正拼命地不讓自己發出聲音。然而她的雙肩不住**，眼前早已模糊一片。雖然離得這麼遠，她原本就無法看清眾人簇擁中的那個人的五官，但她還是努力睜大眼睛，不想放過那每在心中描畫、悉如指掌的輪廓。

可是，最終，那個人，那個讓她朝思暮想的人，那個如今已權傾一方的人，還是在眼前化成了一團離的彩。

她終於壓抑不住，指縫中漏出一聲沉悶的哽咽。安德羅妮在她身後悄然出現，扶住這個搖搖墜的**。

白石城並不大，城中央的白石大道也不過幾百米長。在隨從們的簇擁下，羅格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市政廳中。

“羅格大人，您剛才好象有些不舒服？”玫跟在羅格身後，悄悄問道。

羅格垂下眼皮，掩去一閃而過的厲光，點了點頭，道:“我一直在想海拉爾自由城邦的事。玫，你對這件事怎麼看。”

“原來大人在為這件事情煩心。”玫整理了一下腦中的資料，道:“海拉爾自由城邦控制了琴海西岸六個大型港口和無數島嶼，以貿易繁榮而著稱。海拉爾的海軍艦隊和商船隊十分龐大，但他們陸軍的規模有限，平時主要依靠僱傭兵來完成守備任務。這一次他們提出的建議，包括擴大貿易、保護雙方商隊、共同打擊商路上活動的盜賊團等等，都是對我們雙方都有利的事。雖然要求我們單方面減讓關稅以及承認他們正在修建中、用作貿易中轉的克萊福特鎮地位有些過份，不過海拉爾人都是明的商人，我認為他們這些要求是用來跟我們討價還價的砝碼而已。”羅格淡淡地道:“太明瞭並不是好事啊。他們料定我剛剛攻下特拉華帝國，傷亡慘重，後方又不穩固，沒法再和他們開戰，所以才膽敢提出這樣的要求。克萊福特鎮距離白石城不過一路程，據我所知那裡本來是沒有歸屬之地。哼！不過從現在起，那裡就是帝國的領土了。今天我們在這裡休息一天，明天一早就去克萊福特看看。”

“大人，你是打算驅逐克萊福特的海拉爾人嗎？”

“驅逐或者是滅亡，我會給他們選擇機會的。”

“可是這會引起新的戰爭。我們還沒有為另一場戰爭做好準備，羅格大人。至少我們身邊還有一個敵對的公國。”羅格淡淡地道:“我會告訴海拉爾人，如果他們膽敢挑起戰爭，那麼在我平定後方之後，就會向他們開戰！而且戰爭將會持續到我的大旗上海拉爾城頭為止。他們要麼接受我的條件，要麼就準備滅亡。在帝國面前，沒有商人們討價還價的餘地。”

“他…他會來嗎？”美麗的**坐在椅中，淚水如斷線的珍珠不停落下，間中輕輕地泣一兩聲。

安德羅妮輕輕一嘆，道:“我也不知道。莉莉斯，他現在仇人很多。如果讓別人知道了你和孩子的存在，那對你們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好事。所以他必須謹慎。”莉莉斯怔怔地看著窗外陰鬱的天空，忽然哭出聲來。

轉眼已是華燈初上。

平時白石城的夜就很安靜，這個晚上更是一片死寂，連往常偶爾會出現的者和醉漢都不見蹤影，只有巡城騎兵的馬蹄聲在夜空中迴盪。

旅館的二樓上，壁爐裡的熊熊火焰使房間內溫暖如。安德羅妮指點著莉莉斯關於星空鬥氣的運用，順便糾正一下她劍法中的謬誤。不過兩人都有些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