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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英雄 第一0回平地湧靈泉火霧千重獨飛健(1/2)

還珠樓主/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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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全見丁福先頗驚惶,忽然把腳一頓,拔下佩刀、彈弓,便要上前去。便把隱形壁取出,搶向人蟒前面,低聲喝道:“丁兄、老青,無須驚惶,請隨我來。”說罷,先把身往側面深草中縱去。丁福不知何意,還在張皇,成全已朝南州打一手勢,將隱形壁遞過。笑道:“三哥請用此寶將人蟒一齊隱去,我除此賊,以免後患。”南州點頭應諾,剛告丁福說身形已隱,成全已朝三賊上前去,假裝不期而遇,剛一對面,立即回奔。

三賊見有生人,一面急追,一面口吹唿哨,大喝有賊。成全一言不發,回頭就跑,往草樹中鑽去。三賊見敵人怕他,越發膽壯,迫得更急,不料追到深草裡面,敵人忽然失蹤。

三賊中有一個是妖道的徒弟,當夜本想擒兩隻小猴回去馴養。及發現三人一蟒走來,依了同來二賊,說此蟒十分厲害,此時最好不去理它,等各人來了再說。妖徒自恃學會了一點法,昨追蟒又曾在場,不以為然,便同迫了下來。一見敵人失蹤,正待行使法,忽聽叭的一聲,先捱了一個大嘴巴。跟著身上一緊,其痛徹骨,腿等處似將斷裂。

原來成全將賊黨引入腹地以後,因憤妖徒狂妄,便打了他一掌。那蟒昨吃過妖道師徒的虧,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立時舒展長身,將妖徒一齊裹住,張口一噴,三賊當時身死,連聲也未出。

成全側耳一聽,崖上哄飲之聲忽止。料知賊黨將要大舉來追,忙告丁福說:“賊人就來,我有法寶防身,決看不出。但是此地不能久停,這三具死屍也不能被賊黨發現。

還有此蟒也要招呼一聲,令其隨在身旁,不可遠離五丈之外。”丁福悄答:“這個容易。”隨朝那蟒把手一指,蟒便用後半身捲起三具賊屍,隨同三人,由草叢中繞往森林一帶走去。走出不遠,便見兩起賊黨約有二十餘人,分頭趕來。因未發現先死三賊,在當地飛馳搜尋了一陣,見無異兆,火花只起了一次,人又不見,以為賊黨無心走火,或是故意開此玩笑,擾亂大家酒興。為首兩賊更吃得酒氣醺醺,同聲埋怨說:“這裡素無自己人來,只我們這兩起打獵的,因那猛獸厲害,夜間極少出堡。許是哪位仁兄,見我們終打獵,飲酒吃,昨天小山主又發給我們幾個唱娃,以為得了寵,心不忿氣,故意引誘我們,也未可知。你看如此好月,天又剛黑不久,就有敵人,也可不是這時候。

還有我們碉堡望樓形勢多好,為防金絲猴惡鬧,來偷兵器,猛獸成群來攻,照例有人分班眺望。此是要口,居高臨下,除卻那片森林,無論人獸經過,全看得見,如若有警,早已發現。如今連放信號的自己人均未見到一個,可知他故意來此,放完一把野火溜走。

可惜晚了一步,只顧搜敵,沒想到自己人作怪。否則,將他捉住,非罰他一頓好酒不可。”另一老賊卻說:“當地夜間,蛇蟒毒蟲甚多,野獸之類成群出遊,如無多人準備,誰敢前來?事情可疑,還是留心些好。”群賊酒興正濃,全部附和為首兩賊,反把老賊嘲笑幾句,一同迴轉。

其實三人與蟒因在賊黨左近野草之內,聞言知道無事,等賊黨走遠,重又前行,約有半里多路,便入森林。南州笑問丁福:“賊黨望樓,頗具形勝,你弟兄平經過,豈不被他發現?”丁福答說:“本來平不經此路,另有僻徑。賊黨建這望樓,也是最近的事。雖然於地理,又與賊黨相識,可以公然請求入山採藥,到底要差得多。”說時那蟒忽然急走下去,轉眼穿人樹林深處,忽然掉頭回看,似因離開太遠,看不見三人,有些驚疑,略一停頓,重又往前馳去。甫州笑說:“那蟒不知何往。它如回來,便看不見我們了。”丁福笑答:“此蟒必是去棄賊屍,它頗有靈,能鑑別人的氣味,少時自會尋來。那條雌蟒,照例和它形影不離,此時不見來,必有原因。還有林中新發現的尖嘴怪獸和那金絲猴,聽說均甚厲害,尚未見過,故須留意。”南州笑說:“丁兄不必多慮,我二人帶有防身隱形之寶,到了危急之時,並能飛行逃走。你最好只顧自己,莫管我們。萬一被賊黨發現,裝作在山下被我二人擒住,強迫來此,因懼山賊,不敢引往大寨,知道林有毒蟒,意借蟒暗算等語。免得事若不成,徒自危及身家,於事無補。

若我二人大敗被擒,自有解救,到時你只管向賊賣好,不必在意。”南州原防連累對方,先安個。丁福先還不肯,後經南州再三勸說,方始應了。

當夜月明如畫,飛雲嶺雖是一座孤峰,峰頂形如三葉靈芝合在一起,一高一低,都是平野丘陵。高的一片佈滿森林,相隔賊巢較遠。開頭一段,入林不深,空山無人。穿行明月松蔭之間,月華如火,遍地雲,夜景幽絕。南州方在贊妙,忽聽哞的一聲怒吼遠遠傳來。抬頭一看,前面已是森林深處,一眼望過去黑沉沉的。暗影中矗立著一些樹幹,大都數抱以上,上面虯枝錯,結為樹幕,不見一絲天光。再聽獸吼之聲,甚是猛惡,從未聽過。料知前途是林中最險之地,笑問:“這個可就是丁兄所說的怪獸麼?聽這吼聲如此洪厲,獸身定必長大極了。”丁福接口答道:“此獸看去比狼大不多少,初發現時賊黨無心相遇,並還是幾個好手,竟被傷了好幾個。最厲害的是,這東西皮堅韌,多快的刀都不易砍進。那棗形怪頭比鐵還堅。一張尖嘴鐵鍬也似,不論多堅硬的東西,紮上就是一個大,當時透穿。

跑起來又是一窩蜂,稍微怒,群起拼命。更靈警,並會爬樹。遇見對頭,先是四下分散,再往當中合圍。另外分出幾個最兇的縱向崖上和樹枝中間埋伏,以斷仇敵歸路。

直和行軍佈陣一樣。聽賊黨說,有一次因為怪獸傷人,犯了眾怒。它那皮又極溫軟,做成衣服,尋常刀劍決砍不透。小賊下令,打算全數殺死,由上而下,每人做上一身皮衣。

當時所有妖道均在老寨,只有兩妖徒在此,自恃法,誇下海口,帶了兩名賊黨,前往搜殺。不料被獸群圍住,雖被法殺死了幾個,怪獸也已逃散,其行如風,又是分逃。

妖徒只朝一面窮追,做夢也沒想到,這東西復仇心甚,始而見機逃走,仇人一走,立時暗中趕來,腳步極輕。等到妖徒警覺,已是無及,全被那鋼鐵一樣的尖嘴透刺過,只逃走了一名盜黨。小賊自是憤怒,命人往老寨請來兩個妖道,滿山窮搜,前後也打死了百十個,再搜便不再見。可是人一走單,不是慘死,便是失蹤。因那東西並不吃葷,死人傷處,多是前後心一個大,極容易認,知是怪獸所為,偏查不出它的巢所在。跟著,老寨不知有何事故,小賊得信趕去,才冷了下來。前小賊重又下令,非將這群怪獸一齊除去不可。聽說這幾費了不少的力,共才擒到三隻大的,由此聲影全無。雖疑已被殺光,因為以前常受怪獸襲擊,傷人不少,一到夜間,便藏在堡樓之內,誰也不敢隨便走出。

“今還聽賊黨說,這東西機警萬分,決未死光,偏生藏處甚秘,近連吼聲都聽不到,想起傷人時的慘狀,還在膽寒。此時剛黑不久,忽聽吼聲,實是奇怪。小弟生長此山,不特林中野獸吼聲動作全所深知,有的並還久成了相識,又能聞風分辨出是何野獸。這聲音從未聽過,必是此獸無疑。前新來妖人鐵葫蘆,說此是滇緬深山之中所產異獸,名為火仇。它那獸皮做成衣服,能御水火,越是年老的功效越大。有的頭腦中並藏有寶珠,也有闢火靈效。可惜來得稍晚,獸頭已然棄去,死後再取,要差得多。最好能夠生擒到那大的,恩威並用,迫令獻出,方是上品。於是下令生擒,並還親自出馬,誰知一個也未擒到,連那許多丟掉的獸頭也一個不曾尋見。方才聞那風味,這類火猶似還不在少數呢。”說時,三人已然走入黑暗之中,成全因知林中無人,惟恐那蟒尋來看不見人,便將隱形壁收起。及至越走越深,忽又聞到火犰吼聲,相隔已近。藝高人膽大,忘了法寶已撤,只顧前行。想照預計,由森林後面取路,作大半環形,暗入賊巢,相機發難,就便觀看林中奇景。丁福因二蟒救命之恩,看出當夜雌蟒必有事故,也想就便查看一下。

尚早,崔、成二人也未理會。在暗林中走了一陣,雖是練就目力,也覺氣悶。正想那蟒如何久不見來,忽見前面昏林中現出大片銀光。定睛一看,乃是一片方圓數畝的水塘,清波停勻,宛如明鏡。一輪明月已近中天,暗影中看去,顯得月華分外皎潔。心中一喜,待要趕去。丁福著前面吹來的山風略微聞嗅,忽然失驚道:“前面不少從未聞到過的野獸氣味,定是怪獸火猶無疑。”成全笑答:“無妨。”丁福不知隱身法已撤,隨同前進,那池塘四外森林包圍,兩面是小山危崖,一面是大片平地,便是眾人來路。

快要出林,忽聽怪號兩聲,兩條黑影突由左側高崖之上縱入水內,得水花四濺,池面上閃動起萬點銀光。定眼一看,原來方才縱落的正是前說怪獸火猶。那東西生得通體烏光黑亮,大頭小嘴,身長約三四尺。四條短腿看去堅強有力,下面並有利爪隱隱外

目如碧電,光數尺。東西不大,看去神態果是獰惡,動作如飛。本在池中游泳翻騰,追逐為戲,忽似有什事故,不約而同,昂首向天,怒吼了一聲,同往原縱落的危崖之上竄去。那崖壁立池邊,高約數丈,毫無攀附著足之處,有的地方並還往裡凹進,便是猿猱,也難援上。那四條火犰竟如壁虎一般,遊行上去。還未到頂,又是兩條黑影急而下,直落水中,好似中途聞得同類驚告,不及收勢,身已縱落。剛一落水,重又掉頭,一聲怒吼,往上縱去。三人正不知是何用意。

成全好奇,覺那怪獸火犰的神態滑稽,周身緊皮,油光滑亮,十分美觀,意就便前往觀看,正待開口,忽聽丁福驚呼之聲。回頭一看,原來身後突又掩來了數十隻火猶,數十雙獸目明燈也似註定三人,身往後縮,大有得而甘心之勢。成全見狀,猛想起隱形壁不曾在手,來勢如此兇惡,自己或者無妨,丁福如何能敵?忙喝:“三哥留意。”正待拉了丁福一同飛起,忽聽噓噓之聲,一條藍影突從斜刺里長虹飛,直躥過來,攔在三人面前,正是那條雄蟒,口裡噓噓亂叫。那些火犰本來作勢撲,吃雄蟒一攔,一齊停住,不再前進。同時崖上又起了兩聲獸吼,群猶一齊應和,轟轟之聲響震林野。雄蟒攔住火猶以後,便朝三人把頭一點,取路往右邊崖上繞行過去。成全見它不時掉頭回看,身後火猶正紛紛躥入池中,貼著崖壁爬行上去。丁福又在催走,成全笑道:“丁兄無須著忙,等這群火猶上去,我們再上不遲。”說時,那蟒已上頂崖,回顧三人未來,不住點頭急叫。成全笑呼:“三哥留意,我們飛上去吧。”隨將丁福左膀挽住,施展仙法,飛身直上。

到頂一看,乃是一片平地,當中盤著一條同樣大蟒,已然奄奄待斃。雄蟒已盤向那蟒身上,眼望三人,似有求助之意。蟒旁蹲踞著幾隻大的火猶,各把一雙怪眼,注視三人。丁福道:“這是那條雌蟒,不知何故受傷。我囊中雖帶著各種傷藥,能否醫治,還不一定呢。”雄蟒聞言,重又急叫起來。崔、成二人覺這類形態獰惡的毒蟒怪獸,竟會如此馴善,見了生人毫無惡意,好生奇怪。雄蟒見雌蟒神態委頓,急得渾身抖顫,不住哀鳴求救,比起人世夫還要顯得情真意摯,二人不大為動。丁福已走向蟒的身前,從頭到尾,仔細查看,雄蟒立時避開。丁福便問:“傷處只有尾部一片,餘者雖有皮鱗抓破之處,並不甚重,為何如此厲害?莫非還有別的傷處不成?”雌蟒將頭抬了兩抬,似要掙扎起身,傷重無力,重又臥倒神氣。雄蟒忙趕上去,急叫了兩聲,頭朝雌蟒一躬,再張口咬住蟒身輕輕一扳,雌蟒前半身立時翻轉。丁福低頭一看,大聲道:“雌蟒傷勢如此沉重,我這傷藥,恐難治好呢。”崔、成二人見那雌蟒自頭以下,皮鱗去了二尺來長一片;另有一處傷口大隻蠶豆,直紫血,腥臭異常,血外腫起一個大包,裡面皮似正潰爛下去。痛得那蟒皮鱗亂顫,行動皆難,痛苦已極,看去十分可憐。

雄蟒看出丁福為難,越發惶急,轉向崔、成二人不住點頭,意似求告。南州心軟,見此慘狀,想起前奉大方真人之命,往探冷魂峪,行時每人賜了幾粒丹藥,原為禦寒止飢避之用。因以前服過六陽丸等禦寒靈藥,真人也說此是預備萬一之用,未說非服不可,後到魔宮,並未服用,留存至今。何不取出一丸,試看有無靈效?便和丁福說了。

丁福答說:“此蟒前似被妖人飛劍掃中,將皮鱗颳去了一大片,硬傷雖重,因我世代打獵,採藥為生,為防蛇獸咬傷,配有不少傷藥,均具靈效,隨身佩帶而外,林中窩棚內也存有不少,自信此傷尚能醫治。只這小傷口,不知妖人用何法,毒氣甚重,外面雖只豆大小孔,內裡皮已多潰爛。幸非致命所在,蛇蟒又身長,與別的野獸不同,否則早已毒氣攻心而死。此蟒神志已然昏,去死不遠,憑我那幾樣專治傷毒的藥決難醫治。既有仙賜靈丹,再好沒有,只惜中毒已深,至少也須兩粒:先用一粒人傷口,再用一粒放進口內,或可免死。偏生此蟒毒氣大重,它恐傷人,雖將毒氣閉住,此時已痛得失去知覺,牙關緊咬,如何能夠入口內?”成全笑說:“無妨,我那隱形之寶萬不侵,多重毒氣也不至於受傷。你且把它傷口上一粒,看其有無靈效,再打主意。”丁福謝諾接過,折了兩細枝,夾著靈丹,輕輕放向雌蟒傷口之內,在旁等候。同時取出身旁傷藥,打算死馬當著活馬治,雙管齊下,試上一試。

待不一會,忽然蟒傷口內有紫煙冒出。那蟒本來昏昏死,忽然醒轉,好似痛苦難,口中急吼,騰躍起,勢甚猛惡。成全忙喊:“丁兄,此時蟒口張開,何不將那靈丹丟向口內?”丁福還未及答,雄蟒早飛躥過去,將雌蟒纏緊,連聲急叫,不令掙扎。

同時一條黑影箭一般由斜刺裡一棵大樹上飛下來,還未到地,便大聲急呼:“你們快些躲開,再遲就來不及了。”聞聲人墜。緊跟著,又是一聲獸嘯。三人見來的是一個身穿獸皮,看去不過十五六歲的小黑人。因聽來意不惡,尤其那些火猶照例不容生人近前,黑人一到,不特沒有發威,反倒搖頭擺尾,不住歡躍,似和來人十分相情景。後聞獸嘯,紛紛閃避,空出大片地面。

黑人見崔、成二人朝他注視,不曾退避,急道:“那蟒傷處奇毒無比,不多一會,傷包必破,所噴毒水沾著一點,當時潰爛,連骨頭一同化去,就有仙丹也來不及。你們怎不聽好話,想找死麼?”說罷揚手,一掌一個,朝二人推去。二人見丁福正往一旁閃開,只當雙方相識。南州未等手掌上身,已先閃避。成全見對方行動魯莽,通身漆黑,月光之下,現出滿口白牙,相貌神情全都醜怪,心中好笑,想試對方力量如何,不曾閃避。不料來人竟是行家,上來只用了兩成力,及見對方故作不知,當是有心掂他斤兩,不有氣,也不發話,就勢施展內家勁功,單臂用力,往前一按。成全方覺神力驚人,黑人見力已用盡,對方紋絲不動,賭氣把手一甩,冷笑道:“既不怕死,便由你吧。”說罷,舍下成全,便往蟒前趕去。先由身旁取出一個闊口玉瓶,將蟒傷口罩住。回頭又作了一聲獸嘯,對成全喝道:“此蟒曾中妖人毒釘,傷處奇毒,再有三四個時辰,全身均化膿血。先是通身腫脹,等則全身爛完,傷口忽然迸裂,毒水四,無論人獸,沾著一點,當時如火燒一樣,一片紫煙,直爛到底,至多個把時辰,任多結實堅強體格,必死無救。此蟒想是年久通靈,又與別的生物不同,沾了身長便宜,居然由今中午,捱到如今,此時理應身死。我為救它,費了許多事,往返數百里,好容易求得靈藥,想將毒水收去,將其救醒。無奈此瓶大小,恐難把傷包全數罩住。萬一多一破口,被那毒水猛出來,休說是你,便是一塊山石,也被燒焦。如非事情奇怪,到了此時,傷包還未脹破,就這幾句話的工夫,你也凶多吉少。就是想看,也應避開正面,何必非送死不可呢?”成全見這黑人生得短小悍,雙瞳炯炯,目光如電,說話十分天真,含笑答道:“老弟只管下手,無須管我。”黑人好似有氣,說一聲:“好。”便將頭上所戴面具皮套拉下,雙手已戴上皮套,就勢將玉瓶往下一按,傷口內立有紫煙由瓶隙四周漏出。黑人笑道:“這事奇怪。我知這類毒釘奇毒無比,心想此蟒十有八九凶多吉少,未必能夠趕上。以為皮鱗堅厚,毒氣在裡潰爛,不知存有多少蟒水,誰知水並不多。如非事前將蟒救出,這麼大一條毒蟒的膏血被妖人得去,不知要害多少人呢。”說時,那蟒吃黑人用玉瓶一按傷口,好似痛極,口中急叫不已。

雄蟒見子受苦,也自怒吼發威。剛掉頭作勢,待朝黑人躥去,旁立群猶忽然同聲怒吼,好似阻止那蟒,不令前進神氣。崔、成、丁三人看出有異,連忙喝止。雄蟒也似明白過來,剛一收勢,黑人已將玉瓶拿起,看了看,先朝雄蟒喝道:“如不是我帶了這群火猶,將你子由妖人手裡救回,給它先服了一丸丹藥,保住命,早已化成膿血而死。你這長蟲,為何不知好歹,朝我發威作難?那妖人專找這類奇毒無比的蟲蟒,煉那毒釘,如被得去,不知要害多少好人。你如不信,待我用這毒水一試,就知它的厲害了。”說罷,將瓶往外略倒,毒水只兩三滴落在地上,連草帶石土,當時便焦黑了一大片。

成全看出黑人天真心熱,等他說完,笑問:“這樣蟒便醫好了麼?”黑人答道:“今之事,好些出我意料。這玉瓶中藏有靈藥,專一收毒水。我也並非愛惜此蟒,只因毒氣太重,妖人有什夭良,恐他將毒水收去煉那毒釘。這條死蟒通身仍有奇毒,人不能近,必用妖法棄置山野之中,任其腐爛。子一久,溼氣燻蒸,結為毒瘴,蔓延開去,必害無數生靈。有時遇見狂風,吹往山外,不論人獸聞著那股氣味,當時倒斃,周身發黑而死,端的惡毒非常。本意如能救活,我有消毒之法,將那兩枚毒牙拔去,便可不致傷人。否則用此玉瓶,將所有毒水收盡,再用瓶中靈藥化去蟒身餘毒之後,看其是否有通人意,向它商量,把蟒口毒牙拔下。只要不傷人,便給它再眼靈丹一粒,不消數,便可復原。誰知毒氣並未十分蔓延,無須用那靈丹也可復原,豈非奇事,看你們神氣,似與二蟒相識,莫非是救它來的麼?”三人因知黑人也是妖人之敵,便把來意大略說了。

黑人喜道:“照此說來,我們是好朋友了。這裡妖人共是師徒四個,我從萬里之外跟蹤來此。因他們法厲害,我又人單勢孤,只憑這些火猶和數十個金絲猴,對付賊黨自然有餘,要敵妖人師徒卻非對手。到此月餘,費了不少心力,並未成功。雖也殺死了一個妖徒,十九個賊黨,火猶也被他們殺死不少。如非神僧指點,附近山中住有一位異人可以求助,事前又學會防身之法,連我也為所殺。難得你三人到此,正好合力同心,一齊下手。”成全見他說個不完,搖頭晃腦,神態可笑,笑道:“我們自然和你同仇敵愾,但此二蟒素不傷害生靈,無須拔它毒牙,再說它腹有內丹,拔也無用。這層暫且不提。你姓甚名誰?何故與妖人為仇?又能馴養這許多猛獸,是何原故?我們囊中帶有酒食,足夠一頓,趁著此時尚早,何不就這月亮底下同飲兩杯,說上一回,你看可否?”黑人笑道:“你們帶有酒,那大好了。實不相瞞,為報父母之仇,萬里遠來,只在山中採掘些黃山果之類充飢,久未吃過好東西,酒更不曾沾了。”成全忙和南州取出行囊中的酒,擇一高曠之地,四人同坐,細一盤問。

原來黑人名叫藍蛟,以前居家滇南洛明爾峰附近,從小生具異稟。父母均是當地礦工。這年山中來了兩個妖道,強迫乃父往礦中採取一種實物,取得之後,不給工資,稍微爭論,便遭慘殺。乃母殉夫自殺,死前遺命,令愛子長大,尋找妖道,代父報仇。藍蛟原曾見過妖道兩次,乃父死時,如若在家,必與妖道拼命,也難免死。乃母知他天剛烈,再三叮囑,必尋到仙人拜師,學成法術,滿了年歲,方可前往。藍蛟見母服毒身亡,悲痛死,因已答應在先,只得遵照遺囑行事。葬殮之後,便往深山中到處搜尋仙人蹤跡,始終未遇一個。後來實在無法,仗著天賦異稟,身輕力大,能通獸語,在雪山遇到一群火猶,看出是天生猛獸,忽發奇想,先將獸語暗中學會,再借機會用計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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