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救精靈王 第三章(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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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你看我帶了什麼東西來給你！”盼楚擺動著他透明的翅膀，興匆匆地飛進軒:“小，你看，這枝梅花開得好不好看？是我姊盼梅特別摘給我的哦！姊姊說這枝梅花已灌注了生命力，可以栽植在土壤中…”他倏然停身，憶起規矩，匆促地收起翅膀，暗呼了聲:好險，幸好小背對我！

他走向落地窗前的笄，討好般地奉上怒放的梅枝:“小，你看看喜不喜歡。”笄緩緩轉過身，一臉無打辨地接過梅枝，卻連瞧也不瞧一眼:“謝謝。”盼楚略染失望，盼梅從不肯輕易摘折她心愛的雪梅，他好不容易才要來一截，原以為笄會開心些，哪知他連說謝謝都有氣無力的。

盼楚的身形與笄差不多高，乍看之下有種小男孩的活潑飛揚，但如果仔細觀察，他的眸中所盛載的心事彷似層山般重重。

他尖尖的小耳委靡地彎曲，躊躇地碰碰笄的肩:“小，你為什麼不開心。”

“我姊姊回來了嗎？”

“還沒…不過應該快了。”盼楚扮起笑臉為笄打氣:“月姊姊這趟到人界去一定可以把我們的靈王子帶回來的，你別擔心。”

“人間哪有靈王子？”笄受傷地吼:“靈王子是靈，是非常偉大的靈，他現在一定有事沒辦法出現，等到他事情辦完就會解決我們靈界所有難題的！”盼楚瑟縮了一下，不明白為何笄會發脾氣，他說錯了什麼嗎？

“小，對不起，你別生氣，我不是故意的…”笄動地扯著自己漂亮的銀髮，嘶啞地喊:“為什麼我不是靈王子？為什麼我幫不上姊姊一點忙？我好討厭自己，我討厭自己！討厭討厭討厭…”笄像發了狂般不停地捶打自己，淚水與低吼織成令聞者鼻酸的艱苦，盼楚拉不住笄攻擊自己的拳頭，只好緊緊抱住笄，代他承受憤怒的拳擊。

“小，不要傷害自己，不要啊！”

“我恨！我恨自己這無用的身軀，不能保護姊姊…”笄的拳仍一下一下地落在盼楚和自己的身上，那聲聲句句的痛恨皆是兩人道不盡的血淚。

“小，你不要難過，我們一定找得出方法醫好你的病，我們一定可以的！”

“你騙我，你們大家都騙我，小楚，他們都在恥笑我，我聽見了，他們都在說繼承人笄月的弟弟只是個廢物，只是個無用的廢物，小楚，我不要當廢物，我不要…”盼楚大吼:“小，不要再繼續傷害自己了好不好？你不是廢物，沒有人會說你是廢物，小楚會保護你，小楚會變更強來保護你的！不要哭啊小！不要哭啊！”笄的咽漸弱，雙眼茫:“我恨吶！為什麼我沒有能力保護靈界，小楚，你告訴我，靈王子在哪裡，到底他在哪裡？”

“小…”盼楚的熱淚也滾了下來，老天為什麼要這麼安排？為什麼要把小生成這樣？為什麼偏偏要沒有力量的他投生在銀蓮花裡？這是誰的錯？

笄似是有些清醒，隔著厚朦的水霧看著盼楚，舉手輕觸盼楚瘀血的臉頰。

“對不起…小楚，對不起，對不起…”

“沒關係。”盼楚下酸楚擠出笑顏:“不痛的。”

“我找了好久，一直找一直找，可是找不到答案，小楚，誰能告訴我為什麼？”笄的眼皮逐漸沉重，先前狂暴的忿恨已退為模糊的咕噥:“小很乖，小很聽話，為什麼要懲罰小？小楚，小真的一直都很乖的，姊姊說一個好靈必須先經過考驗才能獲得最後的肯定，小哪裡做不好？為什麼我的考驗這麼久？”盼楚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他只能忍著，咬著牙等笄睡去。

“小楚，別告訴姊姊…不要讓姊姊知道…”笄筋疲力盡地請求:“姊姊，夠苦的了，不要讓她再為我傷心，好不好？”盼楚危顫地點頭:“小放心，我不會亂說的。”笄的倦意濃重:“小楚，除了姊姊，只有你對我最好，不會…不會嘲笑我。”

“別再想了，休息吧！”握著盼楚的手慢慢放鬆力道，盼楚展開只翼半扶笄躺回他的鋪，為笄蓋被挪姿忙和了一陣後佇立邊看著被倦怠拖入睡夢中的笄，嘆息。

雖然他晚他二十年降生在轉生池內，但覺上笄像是他的弟弟，他必須傾全力去保護的弟弟。

自他們五人降生後被接進曜城，他們之間就畫下尊卑之分主僕之別，盼梅盼櫻的責任是陪伴笄月，而他的任務是照顧帶病在身的笄。

是的，笄有病，他的自卑是沒有藥方的絕症，每每自責自恨過深，像方才那種狂亂的情景就會出現，笄已經有段子沒發作了，沒想到今天又犯痼疾。

盼楚只能忍受笄病發的狂語和烈，等笄消耗盡體力睡去後再收拾殘局。這種情形幾乎可以套公式上演了，但每次盼楚還是抑制不了心痛。

笄、笄月並沒有把他們當成低等階級的僕傭，相反地他們愛他們，一如他們姊弟三人愛他們一樣，他們都樂於為彼此付出，也都不願見彼此痛苦，他們就像同而生的親姊弟。

但命運就是這麼古怪，事實是他們之間永遠存在著外界加諸在他們身上的距離。

盼楚用手抹去淚水，角的血，身上的傷，卻怎麼也抵不過心裡的。

“小，我會保護你的，你要靈王子，我就當你的靈王子，不管要付出什麼代價我都不在乎。”他撿起斷成兩截的梅枝，將它植入軒的花圃中，梅枝在笄的掙扎中折傷多處，原本附於枝上的梅花也化成足下殘瓣，盼楚不知道它還活不活得了，殘缺的枝幹會長出綠芽嗎？他不確定，不過他希望它能活下來，冒出欣欣向榮的葉，向笄證明生命的可貴與強韌，告訴他不要灰心。

他真的希望。

“小楚，小！”跫足音傳來，盼櫻盈巧的身影跑進了口軒:“月姊姊回來了，她帶著四異之一回來…小楚！”她驚呼，因為看見了盼楚臉上的瘀青腫脹，盼楚急急以指就示意她別聲張，又指指上的笄，要她輕聲細語。

盼櫻漫步到弟弟蹲著的身體旁，等盼楚扒種好梅枝後才面對站起來的他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