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把刀短篇小説 高潮(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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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片裏的二男一女正打得火熱，制服被撕破的女孩兩眼瞪得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抓開自己‮腿雙‬的中年男子，彷彿有天大的好事將要降臨在自己身上。

女孩神悽地低著，像是念著什麼咒語，終於，在中年男子野獸般地一輪突刺後，女孩放聲喊著越來越高亢的文，似乎在呼籲著什麼偉大的理想，最後，男子急切大叫，身而起，唏哩呼嚕地在女孩息的臉上。

“來愛愛吧？”老公大刺刺地問，伸手將光碟退出，一手攬著身旁的老婆。

“好沒情調。”老婆笑罵著，將光碟機又打開，放入另一片a片。

a片裏的女孩赤地綁著紅繩子，一隻蓬頭垢面的肥豬趴在女孩的下體處，拼命地伸出舌頭往裏面找東西吃，他越吃，女孩就一直嚷嚷，好像在説:“裏面沒有你要的東西。”果然，肥豬終究沒有找到東西吃，但女孩瘋狂地大叫，還搞得肥豬一頭霧水。

“我們在一起兩年了，為什麼我都沒有這樣過？這是不是人家説的高？”老婆紅著臉，手指摸著下體。

“高？你聽誰説的？”老公臉不悦，伸手又把a片退出。

“就是啊，昨天在sogo遇到她，她最近結婚了。”老婆不安地説。

“就是你那個大學室友？養貓那個？”老公的眉擠在一起。

“對啊。”老婆低著頭，像是做錯事的小孩。

“她跟你説了什麼？怎麼會提到高？”老公質問著。

“沒呀，就兩個人一起喝咖啡啊，她就説她以前跟她男朋友愛愛啊，都碼沒有高，但是換了個男人結婚以後，每個禮拜都至少一次高耶，是不是就像a片裏那樣啊？”老婆的手不由自主又拿起一張光碟。

“以後不准你跟她連絡了。”老公正道:“她在騙你，她只是想跟你炫耀。”

“騙我？”老婆有些不高興，説:“為什麼這樣説？”老公嘆了一口氣，説:“老婆，這世界上沒有高這回事。”老婆瞪大了眼，問:“沒有高？”老公點點頭，雙手摟著老婆的肩膀，説:“沒有，全都是騙人的，本沒有高。”老婆狐疑地説:“你才騙人，a片裏面的女主角都碼有高。”老公有些不滿地説:“要是真的有高，你會沒有高嗎？”老婆耳發燙，説:“我好像有一次，就快要高的樣子，記得那是我們結婚前一星期，你跟我在陽明山那次。”老公一愣，卻隨即説道:“其實高這個東西，都是媒體建構出來的，都是騙人的。你沒有高過，卻説你快要有高，這不是很奇怪嗎？”老婆有些發窘，不説話。

老公接著説道:“一個沒吃過蘋果的人，卻説某某東西吃起來很像蘋果，這不是很奇怪、很好笑嗎？”老婆不知道該説什麼，心底卻好像不以為然。

老公摟著老婆的肩膀，温柔地説:“再説，如果真的有高，我難道不會給你高嗎？”老婆嘟著嘴，説:“我怎麼知道，又不會騙我，她説高真的很那個…”老公氣得瞳孔撐大，説:“很哪個？很？你知不知道av女優這個名詞？女優就是女演員的意思！也就是説！a片都是在演戲！在演戲！那都不是真的！”老婆有些被老公嚇到，支支吾吾地説:“雖然是演戲，但是…”老公的鼻子吹著氣，氣呼呼道:“一個送包裹的按了門鈴，女優穿著睡衣打開門後，就跟送包裹的幹了起來，這難道不是演戲？你跟送包裹的幹過沒有？你穿過睡衣開門沒有？”老婆一直搖搖頭，心中有些怕了。

老公看見老婆害怕的樣子，深深嘆了一口氣，説:“對不起，我太兇了，但是我一定要告訴你，高這種東西不但是假的，是演戲做出來的，而且它還是女主義的陰謀。”老婆眼神惘地看着老公，説:“怎麼跟女主義有關？”老公神凝重地，壓低聲音説:“我在社會系念博士時，指導教授就是在搞女主義研究的，他説最新的研究已經證實，高這種東西果然是女主義基本教義派，聯合媒體制造出來的滅種毒藥，這件事在學術圈已經不是秘密了。”老婆看着老公嚴肅的眼神，忍不住笑了出來，説:“你又在騙我啦？”老公正道:“是真的，高被髮明出來是有原因的，那些瘋狂的女主義者為了要讓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都變成同戀，所以製造出女人可以達到一種叫高的假象，為的是什麼？”老婆疑問:“是啊，為的是什麼？”老公面有不屑，道:“要是女人都以為男人可以給自己高，但是，你知道的，沒有高要如何高呢？所以女人就會覺得跟自己愛愛的男人能力有問題，因此就會失望，就會去找另一個男人，當然，沒有高就是沒有高，找再多男人都沒有用，最後女人只好求助女人，然後就通通變成女同戀了。”老婆的眉頭緊皺，疑惑説:“要是沒有高，找女人也沒有用啊？”老公一拍掌，叫道:“對啊！你説到重點了！我的老婆果然是聰明人，一下子就看穿高的陰謀了！”老婆有些不好意思，但嘴角忍不住出得到大獎的喜悦。

老公顯得蠻高興的，又繼續説:“因為那些女主義基本教義派都是瘋子，以為這樣就可以讓所有的女人都變成女同戀，從此就消滅了男，天啊！這多麼可怕！幸虧我的老婆聰明伶俐！”老公親親老婆的額頭作為獎賞，又説:“你知道我雖然不討厭同戀，但是基本教義派總是喜歡搞這套意識形態，那樣就惹人討厭了，她們甚至編寫出仿冒的東西方古代文獻，例如金瓶梅、圃團、痴婆子傳等等，都是為了賦予高的虛假神話真實的血。”老婆雖然很高興，但想了想剛剛老公的説法，還是忍不住問:“為什麼女主義基本教義派會消滅掉男？啊！是因為大家都變成女同戀後，都不生小孩子了嗎？”老公猛點頭，説:“對！他們只為了自己開心，卻要毀掉所有的男，但是沒有男人以後，沒多久人類就會滅亡了，到時候就是蟑螂統治的天下了，我的天，要等猴子再一次進化成人類要多久你知道嗎？”老婆驚詫地聽著，她從未想過這個問題那麼嚴重。

老公忿忿地説:“要是有一天人類毀滅了，都是這不存在的高害的。”老婆呆呆地看着老公，説:“那…那…我還有個問題…”老公大方地兩手一攤，説:“説啊，我聰明的老婆。”老婆緊張地問:“那…為什麼要跟我説她有過高？我跟她可是七年的好朋友説，她應該不會騙我，她…她不是什麼女同戀啊！”老公緊握著拳頭，憤怒道:“這就是高最恐怖的地方！高已經變成女人的虛榮心，也變成男人的虛榮心，大家都在宣稱自己有過高，其實這都是為了讓別人覺得自己活得很開心，為了不使自己跟大家不一樣，不使自己變成沒有高的可憐蟲！”老婆又説:“但…”老公搖搖手，説:“高這種東西存在著情慾與權力上的矛盾，它就是靠著這種矛盾在扭曲人與人之間最純良的互動，當然了，你跟愛炫耀的之間也同樣存在著這種高的矛盾。”老婆一愣一愣地看着社會學博士的老公，手裏的a片遲遲不敢放入光碟裏。

老公繼續説道:“要是一個女人很愛一個男人，那男人卻無法給那女人不存在的高，那個女人只有三個選擇:一，投向別的男人的懷抱，二，不再多想高這件事，三，欺騙那個男人。就是屬於第三種。”老婆似懂非懂，問:“欺騙那個男人？欺騙男人，説自己達到高？”老公滿意地點點頭，説:“女人為了不讓心愛的男人對自己的能力沒信心，所以常常假裝自己在愛愛時達到高，這一切都為了避免男人喪失尊嚴，但，這無論如何都是一種欺騙，這種欺騙扭曲了兩個親密愛人間的關係，這就是愛與欺騙之間的矛盾。”老婆自動自發地接著説道:“所以的高是為了讓她老公開心？”老公點點頭，又説:“對，她跟你説她常常高，另一方面也是在宣傳她丈夫的能力。所以，她不但欺騙了她丈夫，也欺騙了你，高帶給社會一種集體欺騙的幻象，在社會的人際網絡中埋下危險的炸彈。”老公嘆了一口氣，從屜中拿出一煙，點著，説:“要是有一天高的真相被徹底揭發出來，的丈夫將發現她長期受到欺騙，而的朋友也將發現自己被她騙了，而也會怨恨社會製造出這樣的假象，讓她成為罪人。”老公了口煙，緩緩吐出，語重心長地説:“以此類推，社會中的信任關係將會被摧毀殆盡，最珍貴的價值觀，信任，就此瓦解，你看這有多麼嚴重？總之，不要再跟來往了，她是個危險份子。”老婆有些難過，看了看手中的a片，她心裏還是很想要有高。

原來，自己期待已久的高竟是假的。

原來，那種被描述成仙死的心神盪漾，是不可能達到的。

老公看到老婆失望的神，安道:“別難過了，全世界都籠罩在高的陰影下，只有少數幾個人才知道這麼殘酷的真相，我們夫之間沒有那種虛偽的欺騙關係，總是值得慶賀的。”老婆有些想哭，但，她馬上又堅強起來。

沒有高的話，不但她沒有，別人也同樣沒有。

至少，她不必為了討老公開心，強作高樣。

“老婆，別説那麼多了，來做愛吧，雖然沒有高，但是我還是很喜歡跟你做愛，因為我們是為了愛而做愛，不是為了高而做愛，這才是真愛啊！”老公的舌頭著老婆的耳朵，右手著老婆的房。

老婆一陣輕笑，終於將光碟放入光碟機，説:“等一下啦，一起看看最近最免費的美鳳光碟吧，聽説男主角做愛做了四十七分鐘耶，看一下，學學人家嘛。”老公將電腦螢幕關上，將老婆抱了起來，按倒在牀上，竊竊在老婆的耳邊磨蹭，説:“其實那個四十七分鐘，也是假的，你知道嗎？這又是另一個陰謀，這個陰謀…”老婆打開‮腿雙‬，任老公柔中帶剛地入，聽著老公温柔地説著另一個令人作嘔的陰謀，而牀頭的牆後，似乎正傳來了那對新婚夫做愛的狂野嘶吼，與“高”的哀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