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經年(李舂天的舂天原著) 第8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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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你還真拿自己當香餑餑了，明天我就問問，誰愛要你誰拎走，省得天天給我和李天添堵。”小沈嘿嘿笑着“李天，看見沒有，姚靜這叫什麼知道嗎？這就叫擒故縱！你可得學着點兒。”李天最怕這樣的時刻，男女當着她的面‮情調‬也就算了，還不忘拿她打岔，這個時候她總是不知道自己該説些什麼。她不是在意拿自己打岔，她只是怕説錯了話破壞着有些微妙的氣氛。於是，李天站起來説:“懶得理你們，我去給你們煮麪。”剛進了廚房的門，李天就聽見姚靜嚷嚷:“我説你這電視怎麼了？好好的，屏幕怎麼裂這麼一道紋，真可惜，這還怎麼看啊？”

“哦，我把書架撞倒了，砸的。”

“你可真行！”姚靜嘟囔着也進了廚房“我幫你乾點兒什麼？”

“不用，”李天在案板上切着西紅柿“你跟小沈看電視去吧，我這一會兒就好。”姚靜聽了有點兒沮喪地靠着牆，一邊嚼着橘子瓣一邊問李天“你説小沈是不是對我有意思呀？”

“這還用問！兩年前我就看出來了。”

“真的！李天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真是的。”姚靜不滿意的撅起了嘴。

李天一笑“現在也不晚啊，早告訴你就沒有被追求的緊張刺了。我覺着小沈不錯，人好，格也好，家庭背景也不錯，他一家子好象都是醫生吧？”

“他爸是骨科主任，他媽好象是醫學院的，忘了教什麼的了，還有個姐姐是海軍總醫院的，好象他們一家子都有潔癖，真夠煩人的！”

“得了吧，多好啊，醫生，多崇高的職業，別不知足了你。”

“跟我有什麼關係？沈光明又不是我要找的人。”姚靜説完轉身又進了客廳，李天則定定看着她的背影想了好一會兒，什麼叫“沈光明又不是我要找的人”呀！難道找對象還要提前畫好了圖紙再按紙上的畫像去找嘛！真不知道姚靜是怎麼想的，像小沈條件這麼好的男的不知道多少女孩在股後頭追着，要不是因為姚靜，説不定人家早結婚了。

三個人吃麪的時候李天不停地看看姚靜又看看小沈，她怎麼看怎麼都覺着兩個人特別合適，她想找個機會勸姚靜認真考慮一下。

姚靜不吃雞蛋黃，她把蛋清吃了蛋黃扔進小沈碗裏，小沈立刻把他的蛋清撥下來丟給姚靜，並且説:“其實雞蛋的營養都在蛋黃裏。”你看，儘管他知道什麼是好的什麼是壞的，但也堅持給姚靜她想要的，這就是寵愛，是愛情。李天暗暗地想。

三個人邊看電視邊吃，吃到一半，敲門聲又響起來。李天停下筷子，看看姚靜，自言自語説到:“今兒怎麼了？平常也沒人來找我。”説着丟下碗筷跑去開門。

梁冰站在門外。李天打開門看見他，立刻又關上，被梁冰擋住了。

“李天——”梁冰説。

李天使勁擋着門不讓他進來。

“李天，把門打開。”梁冰又説。

李天更加用力地關門，還是關不上。她扭頭看看身後的姚靜和小沈，兩人都已經放下了筷子，詫異地看着門口。

“你開門，我有話説。”梁冰有些氣。

“我跟你沒什麼好説的，你趕緊走，別再讓我看見你。”由於太過用力，李天説話也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門被梁冰推開，李天在反作用力之下向後退了幾步，險些摔倒。小沈見狀，連忙起身將李天扶住。梁冰進門後第一反應也是去拉李天，見客廳裏有人，他立即停住。

梁冰完全沒有想到李天家裏有客人，因此他有些尷尬。

姚靜也從椅子上站起來，她想化解此刻的尷尬，想替李天招呼眼前的客人，介於李天見到來人的態度也不敢貿然講話。

三個人都看着李天，等着她開口。

過了兩分鐘，梁冰先説話了“對不起，”他對李天説“我不知道你家裏有客人，我晚點兒再來找你。”電視機里正在播放《蠟筆小新》的動畫片，得意的小新抓起家中的小狗發出不合適宜的“哈哈哈”的笑聲。梁冰尋聲看去，看到了電視機屏幕上醒目的裂紋。像一條蟲子趴在那裏。

梁冰走過去，伸手在裂紋處擦了擦，轉身看看李天，李天黑着臉不做聲。

梁冰又去看電視機旁邊的書架，儘管已經被李天整理過，仍舊顯得有點兒凌亂。

梁冰看了看李天，又看看姚靜和小沈，對着他們點點頭，擠出一絲抱歉的笑“那…你們聊吧，我先走了。”説罷朝門口走去。

“不…不坐會兒了？”姚靜跟着梁冰朝門口走了幾步，胡亂説了一句，話一出口，她立刻意識到自己的唐突。

梁冰停了一下，盯着姚靜看，電光火石之間，讓姚靜有種天旋地轉之。

“我是説…我跟小沈該走了，你們聊…”姚靜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説什麼。

李天剜了她一眼，怒氣衝衝地問:“這是誰家？”姚靜對着梁冰吐了吐舌頭，不敢再説話，梁冰被她的表情逗樂，開門走了。

李天氣惱地坐回沙發，嘟囔着:“真是見了鬼了，簡直陰魂不散！”李天把昨天發生的一切講給姚靜和小沈聽，説到她發現“聖潔”的文章裏寫的那個男人居然就是她好朋友的哥哥，並且她之前一直認為梁冰是個不錯的人的時候，李天狠不得把自己打一頓。

“真是瞎了眼，怎麼會跟這種人在一張桌子上吃飯！居然還讓他坐我的車！”彷彿這是一件她永遠不能釋懷的事，又彷彿鍾小飛的死是因為她認識了梁冰，總之，提到梁冰，李天總不免一副恨恨地表情。

姚靜和小沈顯然完全沒想到那個前天才見過的“小尖臉兒”已經跳樓身亡了，兩個人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覷。

“嘖嘖。”姚靜發出點動靜，表示她的慨。

“真是沒想到，人生無常啊！”小沈也慨嘆到。

“不過，我説一句話你們別不愛聽…”姚靜怯怯地看着李天和沈光明“我覺得也不能全怪梁冰吧，談戀愛本來就這樣，人家對你已經沒覺了，那就分手唄，灑點兒有什麼不好的，像聖潔那樣非得死纏爛打纏着人家換了誰誰也得躲，出了這樣的事兒，第一責任人還得説是她自己，自己想不開嘛對不對？沒聽過強扭的瓜不甜這句話，男人不愛你了，別管心裏再怎麼難受，都得裝出無所謂的表情，她這樣，只能叫梁冰把她看扁了。這談戀愛…”

“你別一口一個談戀愛談戀愛的，梁冰那是在談戀愛嘛！那叫談戀愛嘛！談戀愛第一個標準就是平等，男女在一塊平等的往，他跟聖潔那是平等關係嗎？他完全就是仗着自己有幾個臭錢把聖潔給包養了！這種男的…太不要臉了。”李天説的義憤填膺。

“那…梁冰他老婆知道嗎？”小沈問。

這個問題叫李天想了好一會兒，她記得，梁冰好象沒結婚。

“這不結了！”姚靜鬆了一口氣“梁冰又沒結婚，又沒老婆，他跟聖潔不是談戀愛還能是什麼！”話是不錯，可是李天尤能記起聖潔在文章裏的描述，分明是在説她就是一個被包養的女人。對了，她曾經發給李天的其中一封郵件主題就是“一個被包養女人的來信”這怎麼可能有錯呢。

“算了，”李天揮揮手“説點兒別的，這種人就不配被咱們討論，提起來就倒胃口。”

“是，是，是，”小沈也跟着説“聖潔人已經不在了，希望她在天上能早安息。”姚靜卻不依不饒“你的電視不會是他砸壞的吧！”李天從cd架上拿出一個dvd，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姚靜就像喝醉了似的，自言自語説到:“真爺兒們兒！這才是男人，暴躁的時候像野獸，温柔起來那眼神兒都能滴出水來…哎，難怪聖潔那麼戀他，這種男人哪個女的不喜歡，你們説我怎麼就碰不上…幹嘛？什麼意思你們？這麼看着我幹嘛…”

“你腦袋讓驢踢了吧！”李天白了她一眼，把光盤放進了dvd機。

小沈臉上的表情有點複雜，不過瞬間他又恢復了之前的嬉笑“妖，”他叫姚靜的外號“你可真夠沒品的，放着我這麼一個極品男人你知道珍惜，居然對那種品格低下的中老年冒兒，真叫我為你到遺憾。”説完，他誇張地對姚靜撇了撇嘴。

姚靜被他的表情逗笑“得了吧你，哪個女的敢找你呀，要品有品要貌有貌，當了你女朋友甭幹別的了，見天的就盯着你吧，一不留神就得讓別的女的勾搭跑了。”

“誰説的？我怎麼可能是那種不靠譜的人！”嘴上這麼説着，小沈卻還不忘作出他就是那種人的表情。他此刻格外得意，因為姚靜的一句玩笑話已經給了他錯覺——通常女人只有在自己心儀的男人面前才會説那樣的話。可惜，那只是通常，姚靜是個例外。

李天看着小沈得意的模樣內心忽然有些不安，她剛剛目睹了一個女人為情絕望的縱身一躍，實在不想再看到一個為情而受盡創傷的男人，不論當事人是誰，李天總不願意見證他們吃的那些苦頭。看着小沈在姚靜面前討好的情景，李天只能默默祈禱，但願姚靜在廚房説的那些話只是出於女人在戀愛之前的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