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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cret Garden 第6章(1/1)

朱夜/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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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雅!泰雅!”我急急奔向他,脫下手套不容分說把手伸進他的大衣裡問:“這裡?這裡?還是這裡?”他一一搖頭。他很瘦,但腹部沒有明顯壓痛。他嘴哆嗦了一陣,好象又恢復過來一點:“我住在頂樓。”我扶起他上樓。這是我第一次和他靠在一起。可惜我不能長得再高一點肩再寬一點讓他更舒服地靠在我身上。我們兩個人在水磨石階梯上發出規則的腳步聲,加上他的大衣和我的棉衣摩擦發出“悉索”聲,如神秘的音樂慢慢化開冬夜的黑暗和寒冷。如果不是擔心他的身體,真希望樓梯能更長一些。他住的房間是老式公寓的傭人房。開門是一個小廳,有一扇門通向一個曬臺。

左面的小門是廚房和衛生間,右面是一間形狀不規則的房間,放著很少幾件老舊的傢俱,掛著褪的15年前免費花的窗簾。我扶他上,彎給他脫鞋。

“別…”他努力縮起雙膝,自己脫掉鞋子和大衣。我發現我又幹了一件傻事。他的被子平鋪在上,上面蓋著罩,現在他已經躺下,把被子壓在下面了。

我應該早點把被子打開的,真是蠢。現在只好把他的大衣蓋在他身上。我環顧四周沒有發現房間裡有任何可以蓋住他的腳的東西,於是脫下棉衣蓋在他膝下。

“你到底怎麼回事?”我問“好點了嗎?”

“還行,”他說“這是老病了,發起來厲害,過一會兒就好了。”

“有什麼規律?”我接著問“檢查過嗎?醫生說是什麼?”

“沒有什麼,沒看過。”

“是沒有什麼大病還是沒有看過?”我決心追問到底,這個腹痛蹊蹺。

“沒看過,有時吹了冷風或累了就會發。反正就這樣,死不了。”我正道:“有病就應該看!否則拖成大病就治不好了。”

“小病也不一定全能治好。檢查出什麼病又有什麼用?”我一時語。燈下他的面頰恢復了一點血,眼簾低垂,嘴略張開,出晶瑩潔白的牙齒。我探身摸向他的額頭,他再次轉頭避開:“別…”我不好意思地縮回手。老實說,我並不是只想摸摸他有沒有發熱。在這時候乘人之危實在不夠君子。我自己臉上開始發燒。突然他的眉頭又皺起來,身體再一次緊縮。

“你怎麼啦?”我吃了一驚。他快速起,拖鞋也沒有穿就奔向廁所“砰”地關上門。我急忙跟上,拍著門叫道:“泰雅!泰雅!你怎麼啦?”

“沒事,馬上就好了。”不久傳來水馬桶的聲音,他打開門出來“我說過我沒事的,”他說“今天謝謝你啦。”他似乎真的很快完全恢復了,找出麥招待我。

但熱水瓶空著,於是我們站在狹小的廚房裡等熱水燒開。很難不用“家徒四壁”來形容他的住處。傢俱不但很少,而且彷彿是用一次洗劫後的殘餘物拼湊起來的,沒有兩樣稍微“大件”點的傢俱是成套的。電器只有一臺舊14寸彩電和一個單門冰箱。連鍋碗和茶杯也是零零落落。但所有的地方都很乾淨,幾乎一塵不染,相比之下我自己滿書和cd的小房間不可同而語,簡直就是一個狗窩。

“稍微等一會兒。”他好象忽然想起了什麼,打開廳裡通向曬臺的門,走了出去,寒風頓時灌滿了小小的廳,湧進廚房,使我渾身打顫,有種窒息的覺。

幾秒鐘後他走進來關上門,手裡拿著衣架,上面是洗得很乾淨的內衣和襪子。他疊好衣服放進屜,走回廚房。水開了。泰雅衝好麥,用一個細長柄的舊銀勺攪過,先遞給我。

“剛才吹了冷風沒事嗎?”我小心地問,他好象不喜歡別人過於關心他的身體。

“沒事,”他說“每次都是這樣,上一次廁所就好了。”他坐在邊,辮子已經解開,柔軟的頭髮撒在肩上,深菸灰的高領衣襯得他分外白晰秀麗。

他雙手握著杯子,低頭小口小口地啜著麥,杯麵上淡淡的白霧氣被他呼出的氣息擾動,幻化出敦煌飛天似的造型。

我坐在凳子上愣愣地看著他,麥雖然全部都還在我的杯子裡,溫暖和香甜卻一點點在我淌。我真希望時間能在這一點靜止,我就可以永遠呆在這裡,把這陰冷的冬夜凝固在溫暖和寧靜中。

“那天我在花園裡看到你。”我說。

這句話相當乾枯無聊,滋潤我心的是那清楚的記憶,他的美麗如同子彈一樣擊中我心的覺,“那天我忘記帶鑰匙,在你們醫院的花園裡等別人上班開門。”泰雅說“雖然沒有花,看上去比堂裡總是好一點。可以透透氣。”

“沒想到你住在這麼近的地方。”

“這房子離上班的地方近,雖然有點舊,一個人住住倒也方便。”

“我很喜歡老式的洋房,”我說“洋房有韻味,不象公房沒有生氣。我上中學時喜歡騎自行車到處看房子。”

“哦?準備搬家?”

“不,就是到處看看老房子。沒機會住看看也是好的。”

“是嗎?可惜現在是半夜,否則曬臺上看出去很美。樓道的燈和柵欄門也很漂亮。”他說。我心裡想我寧願看你,但這句話總算在大腦裡過了一遍,因為過於失禮沒有鑽出喉嚨。我說:“你喜歡看窗外風景?”他淺淺的笑了:“對,你不也喜歡看窗外嗎?”我的臉紅了。每次當我疲憊不堪時,常常趴在值班室的窗上向外張望,看遠處群山一樣的高樓,各種廣告牌和近處的花園。

方和說每當這個時候我總是特別專心,模樣就像一隻張著嘴等著天鵝從上面掉進自己嘴裡的癩蛤蟆。有一次方和和丁非捉我,把報紙做的帽子戴在張望窗外的我的頭上,我沒有發覺。

鄭為康看見他們在走廊裡笑得直不起來,覺得不對頭,就一間一間房間看過查看過來。如果不是他在我背上拍了一把把我驚醒,待會兒我也許就會戴著報紙做的帽子回辦公室寫病史或接待家屬。

“那麼說,你早就注意我了?”我說。

泰雅說:“我幾次看見你盯著‘美麗人生’的招牌看,看上去就像在做夢一樣。沒想到醫生也會做夢呢。”

“為什麼醫生不能做夢?”我反問“醫生也是人呀,只要是人都會做夢啊。”他說:“醫生都是特別現實特別悲觀的人吧?我在電視裡看到,找齊家屬,一一待,什麼都講得清清楚楚。開藥也是一板一眼,全部都照標準來。這樣的生活,夢會少些吧?”我反駁道:“美容當然也有規則,你總不能把別人的嘴塗成黑,或者不在人家臉上塗抹而是塗抹在人家肚子上吧?頭髮也總是往下垂著長的。難道美容師做夢一定比醫生多嗎?”

“我?”他用一種很奇怪的語調喃喃道“我做的夢確實太多了,醒都醒不過來了。”頭的老式檯鐘發出“咯”的一聲。我們幾乎同時看了鍾,指針過了12點。我覺再呆下去有些不合適,起身告辭。泰雅送我出門,在門口時他說:“這幢樓是市級建築保護單位。什麼時候有空過來仔細看看吧。”我騎車回家時,幸福的覺彷彿一隻小鳥在心裡跳躍。‮夜午‬的都市住宅區,街道空無一人,暗了燈光的樓房如同懶懶的睡獸,任憑我和我的小鳥在他們鼻子底下亂竄。

接下來的兩天裡我發現星期五晚上我又犯了3個錯誤。去市圖書館的路上我看見有2個女孩子分別塗了黑和純藍的口紅神情自若地在街上走。晚上電視節目裡拍本市新年到來前商店的優惠促銷活動,採訪了幾個顧客。

其中一個女孩子臉上化淡妝,穿領緊身棉褸,但在商場裡她拉鍊敞開,出裡面超短t恤和畫了象花紋的肚臍,另外一對情侶,女的梳一個用彈力絲絨網罩裹得嚴嚴實實的短短的沖天辮,男的剃平頭,每一(eachandeveryone)頭髮都完全豎起。

看來我確實是太老土太沒想象力啊。***關於泰雅有太多的不解之謎。看來他曾有一段時間買得起非常昂貴的衣服,不知為什麼現在過得這麼悽惶。他家裡沒有任何留作紀念的照片之類的東西,他的家世也是一片空白。

也許那並不是他的家,只是租來的房子。我甚至不知道他多大年紀。至於那個奇怪的外號“老人妖”更是不知從何而來。但是我很快得到了一些關於泰雅的消息,快得出乎我的意料。

而消息本身更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這是新世紀第一年的結束,整個都市沉浸在無因的興奮和狂亂中。賓館區到處張燈結綵,各種酒吧、飯店都通宵營業。相比之下,急診部反而成了寧靜的港灣。

“不管多忙今天一定要守住!不能出任何差錯!不能有任何糾紛!”接班以前急診室主任親自督陣,給每個科室的值班醫生下了死命令。前半個晚上平靜地過去了,病人比平時少得多。但是我還是有些緊張。這是我第一個真正的急診班。醫院換班不是按照整月而是按照整週,所以12月並沒有結束而我已經換到急診來了。

這個月全部都是夜班,每天從5:00到次上午7:30,做一天休息一天,半夜沒有病人的時候還可以縮在茶水室的箱子上睡覺,聽上去比在病房上班幸福多了。

但估計實際上上班並不輕鬆,否則為什麼所有的人都視急診為畏途呢?方和以過來人的口吻告訴我:“記住,治不好病人沒有關係,千萬不要有糾紛。否則你就玩完啦!”末了還補上一句:“當班時千萬不要讓丁非到急診室來。他這小子就會添亂。”我和陳勁班後第一件事就是把留察室所有屬於創傷科的病人兜了一遍。今天病人很少,只有一個自稱被鄰居花盆砸了腳趾頭的人躺著等12小時後再次拍片子。

他是班前10分鐘來的。他的第一張片子放在我桌上的看片燈箱上,被放科值班、陳勁和我研究了半小時,一致認為沒有骨折,而病人堅持自己肯定骨折了。

最後陳勁作為上級醫生決定留觀24小時,12小時內復拍片。病人認為很滿意,至少有住院留觀的病史,他可以向鄰居和保險公司索賠了。

當然這是我後來才知道的事。開始的4小時內很少有創傷科的病人上門。急診地方很小,隔成鴿子籠一樣的一間一間,每一間之間有玻璃隔開。我左面是內科和普外科,走廊的盡頭是補室、擴創室和搶救室,還有一扇門通向留察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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